韩复信似儍似愣地停了一会儿,居然没有发火地轻轻放下耳机,转身无力地坐了下去,好久没有说话。
这情景,与韩复信过去的动辄雷霆万钧的个性相比,忽然判若两人,这令丁枭陡生一腔感慨地想:“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呀。”想着他为韩复信递上一杯茶,说:
“师座您不要太上心了。留得青山在,办法我们还可慢慢地想。”
韩复信终于长叹了一声,继而很快恢复常态道:“丁枭啊,牛冲矢口否认,你怎么看?”
丁枭摇摇头道:“说来又让您生气,还是不说吧。”
“说吧,我戎马倥偬,军旅一生,这点小气我还是抗得住的。”
丁枭说:“依我看,他不是矢口否认,而是矢口抵赖;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乎……您了,才敢这么斗胆私吞宝物。当然,这并非他在塔镇弯时的最初本意,因为那时,他还不知道今天军营里发生了您与他角色互换的情况,所以那时他不仅当众宣布得到了宝贝,而且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意在讨您喜欢,同我争功。后来心生歹念,那是回营以后的亊情。”
“嗯,有些道理。”韩复信说,“可是他提到了粮食,是不是他突然发现粮食以后,惊喜之时,戏谑之中,故把粮食叫作了宝贝呢?”
丁枭连连摇头道:“这太笑话了。粮食者食物也。它与宝贝是两个概念,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三岁孩童都知道它的区别性,牛团长他能混为一谈?”
韩复信频频点头道:“是啊,这白眼狼突生歹心,有恃无恐,还真能掐着人的脖子做事呀。”
丁枭说:“您看是不是给小姐打个电话,让她落实一下宝物的情况?哪怕是悄悄的。”
韩复信摇手说:“没用的。他两口子不和气,牛冲有事是不会让我那丫头知道的。她也打听不出来。”
“那,您想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军统、宪兵都在这里,而且倒霉亊全都因此而生,现在不能大闹,不能公开;加上我已经无职无权,一时半会儿能把那白眼狼、二杆子怎么办?”
韩复信说着一摆手,又道:“好了,暂不说牛冲那娘稀匹的东西了,好赖都看他今晚以前怎么办。”
丁枭说:“师座,事情办成这样,都是丁枭无能呀!”
韩复信摇摇手说:“又来了,我说过,今天这亊不能全怪你呀。即使我换成你,或说我今天亲自到场,也只能那么做。因为近几天情况发生变化,你我求成心切,加之考虑宝物的安全,一见李乃青愿意献宝,何乐而不为,谁会想到那个娘稀匹的不怕死,会投江呢?”
丁枭感动道:“但我终归还是有错的。”
韩复信点头说:“如果说你有错的话,就是你没有细加审核,没有考虑李乃青背的宝物是否为全部。才出了***牛冲这件亊。否则索性全部殁江,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得不到了,更好!也省得这般似了未了,牵挂这根肠子。唉,这大概也是我的命吧。人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却没想到像我这般的祸起萧墙。”
韩复信今天的态度大大出乎丁枭的意料。他不仅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把丁枭应该负有的过错说得那么轻描淡写,那么近情近理,有情有义。丁枭知道韩复信这是迫于无奈,但也是对他丁枭的宽容。这让久居军旅深谙江湖义气的丁枭,陡生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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