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岩带着他的这一小队人马,小心地绕开巡查,向南蜿蜒而行。一路上餐风露宿,虽然辛苦,却也平安无事。大家朝夕相处,感情渐深,而山岩的为人也为他赢得了大家的敬重。为了省力,山岩还耗尽私财为大家买了几匹马。这一日,终于抵达南岭山区。只见南岭青山绿水,景色宜人,更重要的是,不见官府人员的踪迹。大家的情绪高涨起来:就要到家了!
刚转过一个山脚,突然一声吆喝响起,一群人手持刀枪弓箭冲了出来,拦住去路。为首一人看上去像个头目,举刀遥指,喝到:“站住!再向前走,开弓放箭了!”
山岩急忙上前行礼:“我们都是落难之人,特地前来投奔南岭之主!”“噢,来入伙的啊,跟我来吧。”那人说完,转身就走,而其余人等也随即让开了一条通道。看起来,来入伙的人并不少见,这些哨兵们都习以为常了。山岩等人急忙跟上,顺着一条山路,七转八转走了很久,才见到远处巨大的山寨。
山岩等人并未能进入山寨,而是被领到了寨门附近的一座营区。在一间大棚底下,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大体盘问了山岩几句,抬眼又见到山岩队伍中有好几匹马,于是又问道:“你们都会骑马吗?”山岩称是。他没说谎,一路上他一直在教授大家骑术,现在所有人都能够正常骑马了。那名小头目显然挺高兴,立即转头吩咐身边一人:“带他们去取马。”随即又对山岩吩咐:“你们跟他走。以后你们就是骑兵了。”山岩等人很高兴,刚入伙就分到了马匹,这里的人很慷慨啊。第二天,山岩和他带来的人被编为一个小队,由山岩任小队长,并被指派了上司。随即一名传令官来找山岩,带他去熟悉环境和规矩。
通过传令兵,山岩了解到,南岭义军已有几千人马,控制着几万当地人口。义军收入来源,一方面靠在当地人中征税,另一方面,也会时常出动到附近村镇或路口去劫掠。山岩所在大队是新组建的,成员基本上都是新入伙的人。但随后山岩还得到一个消息,使他的心情有稍许的改变了:有人告诉山岩,他们之所以一入伙就分到战马,根本不是因为山寨照顾新人。山寨刚刚从山下劫来一批马匹,原本是要分给首领亲信部队的,但随即得到消息,治安军正在从外地陆续调集过来,不久恐有战事,而山寨中的老人们会骑马的不多,短时间内将这些亲信步兵训练成骑兵太不现实了,所以才会把战马分配给原本就会骑马的人,临时组建骑兵队。
山岩将要打仗的消息告诉了同伴们,大家都有些紧张了。其实,还有个判断山岩并没有一起说出来。山岩猜想,山寨把战马分给新来的人,可不是要这些人方便撤退的,而是要把这些新兵推上第一线作战。山岩虽心有不满,可又能怎么样呢?现在告诉大家,只能是白白增添大家的忧虑而已,于事无补,不如抓紧时间训练大家,尽可能让每个人都活着走下战场。
之后的日子里,大家很快意识到,山寨组织松散,纪律松懈,训练自然也一塌糊涂,基本上只能靠自己了。另外,虽同为义军,但不同队伍待遇差别很大。山岩的小队全部是外地人,尤为受到歧视,而欺凌事件也屡次发生。直到山岩几次刻意在训练场上展示了自己超群武功后,情况才得以好转,但小队成员们却还是渐渐失去了对南岭义军的热情。山岩心中也颇为不满,但还是劝大家暂且忍耐,毕竟有个安身之处已属不易。
大约一个月后,预期来临的大战终于来到了。周边地方官府聚集了约三千治安军,抵达南岭山前。南岭大首领独松召集几乎所有兵马,共五千余人,下山扎营。
第二天一早,双方几乎同时出营布阵,准备决战。山岩所在的部队不出意外地被派到最前线。众人虽心中不满,但也只能听命向前。
山岩坐在马鞍上,向对面眺望。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军阵,心中充满好奇。只见对面治安军在一面面旌旗的指引下,一队队行进到指定位置,如墙而立。步兵居中,骑兵位于两翼。步兵中剑盾兵、长枪兵、弓弩手层次分明。虽说队列并非非常齐整,衣甲也不算鲜明,可还是算得上井然有序、衣甲齐整。再看自己一方,各部队各自聚成一团,骑步混杂,多数人无甲,兵器、盾牌各式各样,真不知道该怎样配合。
不多时,对面旌旗摇动,战鼓咚咚。中央步兵开始向前推进。前排挽盾持剑,列成一线,稳步推进,后面跟着弓弩手,再后是长枪兵,如海浪一般层层卷来。义军一方有人显然害怕了,队伍中明显产生骚动。大首领独松急忙传令出击。号角响起,山岩所在大队的大队长扯着嗓子高喊:“步兵前进!骑兵准备!”步兵们乱哄哄地走出阵营,也排成几列,随即向前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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