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门前,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总感觉好像是飘回来的。
“今晚就打过去试试看吧……不过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我一边推开铁栅门一边想道,“我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打电话过去的吧。”
“阿杰,你回来啦?”一把声音在我身旁响起,问声望去,只见杨伊娜站在晾衣杆前拿着我的内裤。
“你拿着我的内裤在做甚么!”
“帮你晾衣服啊,洗衣机里的衣服什么时候洗的?都皱成菜干了,爸爸回来看到气坏了呢。”
“哦,是早上洗的,我忘记晾了……”这时我才看到她脚边的衣篮子。
“看他又要准备晚饭又要晾衣服,我就主动帮手咯。”杨伊娜说着把内裤晾起来,又从衣篮子里拿出一件皱成一团的T恤,看上去真成菜干了,她指了指已经晾起来的球衣又说道,“你的球服不应该用洗衣机洗的,因为刺绣会洗坏的。”
“……噢。”看见她这么用心,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她,留意到厨房内的老爸正用凌厉的眼神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向这边,我感觉不妙,立马跑进屋。
“衣服不晾,吃饭时间也不知跑哪去,你在家就应该和女朋友煮好饭等爸爸回来吃。”他听见我走进厨房,他一边忙着,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呃……你不是有同学会吗?”我问。
“临时取消了,别想转移话题!”
“是这样的……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临时有些事走开,让她帮忙看家。”
“啊?是吗?但我看也快了。”
“别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应该同人家说声不好意思,哪里有让客人做家务的,爸爸回来时看到她在客厅搞卫生,你怎么会把客厅搞得那么乱。”他说道。
“客厅明明是你搞得那么乱的。”
“……那也应该是由你来收拾,还把客人扔在家里自己跑出去玩。”
“我以为很快就回来,再说了,是她擅自……”
“擅自擅自,唉!你也不小了,怎么可以这么迟钝,连这也不懂?快点去做你该做的事,晚饭的事爸爸能搞定。”
“我该做的事……”我想着看向窗外,透过百叶窗能看到杨伊娜还在院子里晾着衣服,刚刚拿到山田理奈的座机号码,所以满心的喜悦占据了头脑,这时愧疚感才油然而生。
“伊娜,晾衣服就交给我来吧。”我出门前经过客厅看了看挂钟,已经6点了。
“不用啦,反正已经晾完了。”她拿起空篮子甩了甩说道。
“这个钟数你也该回家吃饭……”
“她们家今晚没人在,我邀她在我们家吃饭,她已经答应了。”老爸透过窗户说道。
“这,这样啊,那我去帮老爸准备晚饭,你先到客厅坐坐,看看电视……”
“不用不用,你来只会越帮越忙,你们两个年青人好好聊聊天吧!”爸爸大声说道。
“那,我们一起去客厅看电视吧。”我说着带头朝屋里走,杨伊娜点点头跟在后面。
回到屋里,我坐到梳化上,她跟着坐在旁边,我看了她一眼,她对我笑着点点头,令我有点不太自然。
“伊娜,帮我们家搞卫生又晾衣服的,辛苦了,谢谢你。”
“不用跟我客气啦。”
“对了!淘汰赛的抽签是什么时候?”我问。
“是下个礼拜六吧,不过在此之前……”她说道,“礼拜一11月的月考成绩要出了。”
“听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想起这件事,我有点紧张。“伊娜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吧,你的成绩一直都是高一级前五。”
这是因为每次月考成绩公布,都会在榜单前五名看到杨伊娜的名字。学霸,加上身材、性格好,成熟又迷人,简直是个女神般的存在,据说高一的一些人已经将她誉为级花了,还有说是金发女神什么的。
“是不用哦,但是阿杰你呢,你每次都排在二百名左右吧。”她说道。
“你真了解我,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啦,你尽管笑吧。”因为我觉得读书实在是浪费时日,更别提自高二加入棒球队以来就再也没认真听过课,“与其做这种无谓的功夫,还不如借这个时间想想战术之类的。”看她还没笑,我补充道。
“这样可不行!”令我惊讶的是,杨伊娜没有笑,反而一脸的严肃,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时温和的她竟露出这样的表情。“如果成绩太差的话,学校可能会让你停赛的!”
“停赛?!开什么玩笑,本来人员不足,还要停赛的话不就打不成比赛了?二十六中将会不战而败……这是不行的,对,是不行的!”说着说着我自己都开始害怕起来!
“傻猪猪,我可以帮你补习呀。对了,我父母今晚不回來,所以我想在你家……”杨伊娜突然说道。
“啊!高二的课程你也会吗?不对!补习可以,但过夜不可以,还有,为什么用这令人起鸡皮的称呼!”我立刻拒绝。
“好啊,就这么定了。现在世风日下啊仔,女孩子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反正我们这里有很多客房。”老爸从厨房探出头来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她说。
“哈?!我的意见呢?”
“饭后一起看个电影吧,回来时在录像带出租店租的。”爸爸没理我,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什么电影?”我问道。
“闪灵,科幻片,很好看。”
“噢?那就试试吧。”我看了看摆在茶几上的录像带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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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吃完早餐如往日一样,同杨伊娜挤电车回到学校,只不过这次是在我的家中一起出发,真的像同居了一样,杨伊娜还特别早起准备了我和老爸的早餐,还做了两份便当拿回了学校,连老爸也有一份,噢!真香。
来到教学楼公告栏前,看见上贴出了各级的月考成绩以及全级排名,下面围着很多同学。
“咦惹……真想回课室睡觉,困死了……人还这么多,待会再看吧。”我脑中浮现出昨晚电影的场景,老爸也真是的,明明是恐怖片却说是科幻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打着哈欠就想往课室走,却被杨伊娜拉住了。
“昨晚不也搞得我整晚没法睡了嘛……”她拉着我。“还是先看成绩吧。”
“你不要说误导别人的话啊!”我说着环顾四周,在场的人听了都看了过来,小声讨论,指指点点。“我们只是睡前一起看了恐怖电影才睡不着而已!”见到这样的情况,我连忙说道。
“‘一起看’,原来是已经同居了啊。”
“还在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
“哇,拿着一样的便当盒!”
“爱心便当?看起来好好吃喔。”
“你们这群八公八婆,我们是清白的!”对此,我解释道。
“解释即是掩饰!”
“你还是认了吧!”
“秀恩爱死得快!”
“我要诅咒你们!”
“你个八婆是不是狠毒了点!”我对着那个做诅咒手势的女生大喊。
完了,越解释越乱,都怪该死的老爸租的什么鬼带,才会发生这种事!
“趁他们围观,我们赶快挤到里面去。”杨伊娜像没听见一样,拉着我手臂继续往前走。
难道她不会感到困扰吗?我看着她的背影想道。
奇怪,面对这些闲言闲语她好像一点困扰都没有,还以为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她也会发飙给那些八公八婆看的。
走到公告栏前,这下才看得清楚,杨伊娜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高一级的前5的位置上,总分792排在了第3,要知道总分满分是800。
“792……你是人吗?”我看得眼都直了,这么想着我开始在高二级名单中找自己的排名,从倒数第一开始看起吧,没想到倒数第一名就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噢?有人转过来了吗?前不久这一届还只有320人。第321位,林国熙,119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济,平均一科15分来讲对于我来说感觉还是有点难度的,这个分数肯定是没有认真对待考试的吧!继续往上看,第267位,蓝梓明,352分。若果像杨伊娜所说,会把成绩不达标的球员禁赛,没了他比赛更加不用打了。
不对,少了谁都不用打了。
“啊,找到你了,进步了呢。”正当我还在找其他人的时候,杨伊娜说道。“第175,466分。”
“上个月我好像也差不多排在这里……”
“上个月第193。”
“记得挺清楚嘛,我自己都忘了……感觉这次我的数学又肥佬了。”我说道,“具体怎样就要等李大伟发成绩单。”
李大伟是我班的班主任,教的是世界史,他是个下巴有颗痣的烟屎龅牙油腻谢顶的猥琐大叔,反观林国熙和龙腾洪的班主任,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女老师,很矮小,看上去像个小学生,感觉身高不到150,一副合法萝莉的样子,这种不平衡的心理困扰着我。
“如果是的话我就帮你补习数学。”
“算了吧,我怕我蠢到吓哭你。”我说道。
“嘻嘻,不会的。”
“那看情况吧,我先回班了,回见。”
“嗯。”
道别后我穿过人群朝教学楼走去,上二楼后走进高二级E班,我的班级,放眼望去全是女同学,这就是作为文科生的好处了,女同学多,漂亮的自然也多,正好跟班主任是个猥琐大叔这一缺点互补了过来。
班里仅有五个男同学,其中一个一直处于休学状态,我们四个猥琐佬从高二分班后一开学就自动抱团坐在课室最后边靠窗口的位置,组成了四人小组,所以我一进课室就往后走,那三个猥琐佬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瞌睡了,他们都是男生但是对运动毫无兴趣,倒不如说他们对FC以外都没有兴趣;他们自行建立了个“任地狱FC同好会”,虽然不被学校所认可但玩的非常嗨,他们天天挤在在其中一个猥琐佬狭窄的出租屋里通宵达旦。
“哟……阿杰,早啊。”猥琐佬周日月顶着对熊猫眼,半眯着眼睛向我打了声招呼,又垂下头投入到睡眠中。他老家在外地,所以用父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在这边租了间单身公寓,任地狱FC就是利用平时打prttie的储蓄买的,由于他是回家部,所以三点半放学之后,他就去打prttie,在一家便利店做收银工作,以及礼拜六日的餐厅侍应工作;身兼多职就是为了在发售日前存到钱买到他期待已久的任地狱FC;发售日的前一天他特地请了半天病假,凌晨搭电车到市区的任地狱专门店排队等候,就是为了早晨开店的时候能够一马当先买到前10位顾客独有的《勇士斗恶棍》特别版FC,还记得那天他下午回学校时顶着一对熊猫眼,但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接受着另外两个猥琐佬当神一样的膜拜。
值得一提的是,特别版的机身上有《勇士斗恶棍》的涂装,这简直太酷太疯狂了,看了之后我也想我的球棒上弄个《勇士斗恶棍》的涂装啊!虽然在美津浓专卖店里有定制球棒的服务,但是好贵啊岂可修!
“阿杰你来了。”另一个猥琐佬,黄伟亮,得知周日月购入了最新的任地狱FC之后,他成天和家里人说去同学家开学习会,其实就是为了去通宵打机。
“不用问阿贵,你们昨晚肯定又通宵了吧。”我看了看还在睡的周伟森,亏他还是个打过少棒的人,而且能力也不差,到了最近棒球文化开始复兴,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反而不再打棒球了,沉醉于游戏世界里,无法自拔。
“Vesn,醒醒。”Vesn是周伟森的英文名,我们一直这么叫他。
“什么事……”他头也不抬,睡眼惺忪的问。
“要一起打棒球吗?”
“不,就算……”说着他又打起了呼噜。
看,他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在少棒时期还是个守备颇为出色的工具人(即可以守多个位置的野手)。和坐穿冷板凳,没办法才去客串各种位置的我不同,他是个能够胜任且了解所有位置的野手,虽然他也是替补,但上场机会很多。
我们队中这种人员紧缺的情况下,如若有他的加盟,压力会减少一大半,但他却选择在少棒退役后放弃了棒球;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勉强他,但还是希望他能够快点重振自己,为二十六中打球,再次追逐曾经的梦想。
屁股还没坐热,李大伟就拿着一沓纸走了进来,是这次月考成绩单,可恶,该来的还是会来。
“请大家坐好,现在来发成绩单了。叫到名字的同学请上来领成绩单,浅野薰(AsnKr)、区梓华(AChiWh)、陈乐诗(ChnLkSee)……”他一边说着,一边按学生名字首字母的顺序把成绩单派给学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因为上去的学生是女同学,李大伟在看着她们时,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听着他念经般的叫名字,我托着腮看向窗外,实在太困了,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杰……智杰……梁智杰!”差点睡着的时候,李大伟的声音把我唤醒。
“什么事?”我惊醒,看见全班人都看了过来,尴尬之下我看了看旁边的猥琐佬们,他们还在睡。
“请上来领成绩单。”李大伟一脸不耐烦的把我的成绩单放到一边,然后继续念下面的名字。
我走向讲台时,座位靠近讲台的班长好心的拿起我的成绩单递给了我,这位班长挺热心的,不错,只要能够让我避免接近那油腻的猥琐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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