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六酒足饭饱,醉醺醺地由知味楼中走出,冷风一吹,红润的脸蛋染上了些许青色,忙把身子凑近路边的水渠,呜哇呜哇地吐了起来。一个道人路过,对着陆六说:“这位公子,贫道看你印堂发黑,不出半日定有血光之灾,若想破此一劫……”陆六把腰间挂着的半坛酒往那道人丢去,呵斥道:“拿去拿去,小爷玩这一套的时候,你这牛鼻子怕是还不知道李耳是谁呢!”
道人还要开口,却被陆六不耐打断:“李耳便是老子,晓得了吗?酒都堵不上你的嘴呢。”道人摇摇头,只能看着陆六一摇一晃地走远了。
陆六行至一半,肚中又开始翻江倒海,只能寻了个幽暗巷子,扶着墙低下头又呕了起来。忽而瞧着平日在书屋附近卖炊饼的张伯窜了出来,掏出个炊饼就往陆六甩去。陆六愣了愣,正纳闷着张伯这是从哪儿的天竺小贩学来的飞饼绝活,却听耳后叮的一声脆响,那饼格开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刀,扎进墙中两寸有余。
陆六回身一看,几个黑衣蒙面汉子手持短匕,正朝他冲来,而身后的张伯一边甩出炊饼,一边向前跑着。天网恢恢且仍有疏漏之处,何况炊饼?一个黑衣人穿过片片炊饼,右手持匕往陆六脑门刺下,陆六忙拿出直刀在头顶一横,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这索命一击,只觉虎口发麻,却是已被震破,滴滴鲜血由手上、刀上落下,打在了陆六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刀匕相交之时,张伯也奔至了陆六身前,狠狠一抡手中炊饼,那黑衣人招数用老,来不及闪躲,便被这炊饼拍了个严严实实,瞬间头骨迸裂,红白之物飞溅得到处都是。
陆六拔刀出鞘,仍在惊疑不定:“这张伯的炊饼平日里松软可口,怎的今晚就如铁块一般坚不可摧了?也没见着哪位吃炊饼的把牙给磕掉了呀……”片刻后反应过来,这便是三才境高手方能练出的先天真气,真气附于炊饼上,自然无物不破。
陆六还来不及震惊,背后又跳出一人,竟是往日里常到陆六店中寻些苦力活计的老邓,老邓猛喝一声,上衣炸开,露出大片鼓鼓囊囊的肌肉,周身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熠熠生辉,赫然也是个三才地境的大高手。老邓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出一掌,陆六只觉巷中空气被尽数抽去,但见前方的黑衣人如被巨锤击中,纷纷口吐鲜血倒飞开来。陆六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感叹京城实在卧虎藏龙,却也猜到两人身份,心下感动无比。
张伯与老邓二人把身后的陆六藏得严严实实,颇有二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看着二人如此神武,陆六也渐渐放宽了心。不知是谁吼了一声:“点子扎手,三才境的并肩子上!三品境的到外边放风!别来碍手碍脚!”陆六犹想:“这人的黑话说得倒也专业,与徐大解元定能相谈甚欢。”但见黑衣人纷纷往外撤去,只余下数人立于巷中,往张、邓二人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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