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客厅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玉玲珑一则不欲与拜月教过多的牵扯,二则又讨厌肖遥夜袭峨眉一派,竟不让加座,就让肖遥站着。
肖遥倒也识趣,退到边上,与下人们站在一处,脸上坦然,也不见有丝毫懊恼神色。
陶小宛站出来道:“多年来小宛我深受前辈们垂爱,每年来贺我生辰。众位一片好意,小宛无以为报,只是这许多礼物小宛一人实在用之不尽。我听说两个月前黄河丁家道口上下河决堤,使得徐州并萧县、沛县、单县、丰县各县多处水患。因此小宛有一个想法,除了玉露子仙人和除恶方丈的大礼不便转赠,余者小宛愿意变卖,换取的银两用来赈济徐州一带灾民,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啊?小宛姑娘要把礼物尽数变卖?”众人无不惊愕,都觉陶小宛好不任性,大约这些财物来得太容易,所以年轻人不知道珍重,随口一句,上万两的银子都出去了。
而德治道长和执戒禅师却含笑点头,对陶小宛的义举赞赏有加。
玉玲珑对这徒儿也是颇为自豪,展开笑颜道:“赈济的财物当以众位的名义,知花,你替你师妹登记众位豪杰所赠的大礼。”
知花莞尔应承,领了几名道姑清点登记礼物。
薛天龙想,原来陶小宛要将礼物清理掉,还好刚才他没将礼物送出。薛天龙不想自己的礼物遭此厄运,因而拉过小宛转到众人身后,僻静处,悄悄将金簪取出,他这金簪虽然跟百花谷的大手笔无法相比,却也是寄托了自己的一片真情。
薛天龙道:“这簪子虽然小巧,不过这颗珍珠来自东北极寒之地,南方四月芳菲尽,那边却还是十分寒冷,采珠人跳入冰冷的江河中采捕珠蚌,有时在盛满船只的成百上千的珠蚌中才能得到一颗这样上好的珍珠。”
陶小宛欢喜道:“啊,这样来之不易吗?看来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薛天龙闻言十分震惊难受,“小宛,这是我送你的,你也要将它变卖吗?家父在福威镖局任镖头,走南闯北,才有这个机缘得到这样一颗------”
陶小宛道:“你要是舍不得,还给你好啦!”把金簪往薛天龙手里一放,竟然完全不屑一顾。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天龙雪青着脸,将金簪塞回陶小宛的手中,“既然是送给小宛姑娘,那便------便是任由小宛姑娘处置。”
“咦,是你啊,我认得你呀!”陶小宛只见秦阳靠着柱子站在一边,手上是一枝紫红色的杜鹃花。
“这么巧。”秦阳从容道:“恰好,我也认得你呢。”
“那么,这花,你是送我的吗?”陶小宛好奇的问道。
秦阳道:“是呀,山中无所有,聊送一枝春。送你!”将杜鹃花送到陶小宛跟前。
“切。”薛天龙鄙夷地道:“有什么稀奇,峨眉山中多的是杜鹃花。”
来贺的宾客都有奇珍异宝奉送,秦阳一枝杜鹃花确实是贻笑大方。
陶小宛笑盈盈地望着这枝杜鹃花,真有些意外,“那好,”陶小宛笑脸就像花儿一样美丽动人,“这个春天我要了!”
“啊!”薛天龙目瞪口呆,阻止道:“小宛姑娘,他是菜市里一个卖鱼穷汉,也好意思来庆贺姑娘的生辰,我看他多半是来打秋丰混吃混喝的!”
陶小宛仿若未闻,已经接过杜鹃花,可以说,这满堂的礼物,金银绸缎,没有一样如这一枝杜鹃花更让陶小宛动容。
陶小宛摘下一朵杜鹃花簪上自己的发髻。
“我来替你戴。”秦阳身边的“老婆婆”颤巍巍凑上前去,“让我来替你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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