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有活着的雨花楼的人都在这儿,总共五十七口。要不您还是先睡一会,等醒了再审不迟。”
知府衙门大堂,杨大人按着吩咐把所有雨花楼的逆党抓捕在此,等候燕王殿下发落。
“杨大人辛苦,郡主可安顿好了?”
燕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杨敬远听见朱棣的话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殿下明察!这雨花巷一年为知府供税近万两白银,尤其是前些日子朝廷下令造新船,可衙门财政吃紧,是雨花巷带头捐了银子,这才按时完工。微臣只不过是投桃报李,并不知道她们是逆党啊!”
杨敬远说完话噗通就跪下了,整个人好像非常委屈。
“哈哈,杨大人,你看看你答非所问。我问你郡主安顿好了吗?你这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朱棣心知肚明,锦衣卫已经盯了雨花巷很久,如果知府有嫌疑早就暴露了。那他不可能还人模狗样地在这继续当官,早就被锦衣卫下狱了。
“郡主,郡主已经安排妥当,派人特意请了大夫,估计这会儿人已经醒了。”
杨大人说得没错,鸳鸯确实已经清醒,小姑娘此时正冷若冰霜,气鼓鼓地瞪着门口这些火红兵甲。
“带我去见你们的燕王,你们都聋了?”
“郡主殿下,您刚刚受了大的惊吓,小人奉王爷命令要照顾好您的身体,我。”
“我什么我?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不是聋了,是瞎了!你看我的样子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我要见燕王!”
这些下人最后还是拧不过这个刁蛮凶横的草原郡主,乖乖地去上报。哪知这匹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野马竟然推开锦衣卫的阻拦,跟着来到了衙门大堂。正赶上杨敬远向燕王说明情况,本来安安静静的大堂因为鸳鸯的到来,瞬间像沸水一样开了锅。
“燕王殿下,您什么意思?让人把我软禁起来,你们大明就是这么对待上宾的吗?”
鸳鸯趾高气昂,凶凶地瞪着朱棣,引得后者有些恍惚。这个倔强的姑娘他也是一年多没见,起初他还怕这人是梅花冒名顶替的,可这股倔脾气和一副天下老子最大的模样,倒是和当初那个在雁门关遇到的郡主殿下对上了号。
朱棣心中一百个不屑,什么狗屁上宾,在给他几年时间,他能把蒙古人彻底赶到漠北去,犹如当年霍上将军,封狼居胥,建立一番伟业。
可天下初定,百姓疾苦,不易再大动干戈,父皇让他暂时隐忍。洪武皇帝并不想真得娶什么草原郡主,他比对方要大几十岁,这只不过是两个皇帝之间无形的默契,一个献上女儿,一个收下大礼,可以保两国暂时的平静。如果和亲一事受到破坏,那就正好中了孛尔只斤真金和那些不希望大明江山安稳的反贼们的诡计。
朱棣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他看着鸳鸯,经过一年多时间原本那个骨瘦如柴的小丫头长高长胖了一些。
鸳鸯一身素衣,经过在雨花巷一年多的洗礼也没能掩盖住她那草原上开放的五官。她的容貌比之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简直天壤之别,天生骨子里就有一种英姿飒爽的劲头。
不过朱棣好像也看到了一丝变化,经过云螺的一番调教。鸳鸯骨子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路,她要向世间轻怠她的男人们证明女人一旦发起狠来比他们恐惧千倍百倍。相由心生,鸳鸯漂亮的脸蛋上泛出一层坚强,让人看了不由心生爱慕。
“郡主殿下,您受惊了!朱棣救驾来迟,还请息怒。”
燕王谦卑恭敬,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下轮到鸳鸯尴尬了,她本想大喊大闹一番,好好地替自己这一年多时间的遭遇出出气,可没想到对方硬得不吃来软的,自己一拳打到沙子里毫无用处。
“你,你是迟了,迟了一年零七个月!呜呜!”
鸳鸯毕竟还是个孩子,万般委屈发泄不出只好选择嚎啕大哭。这下又轮到朱棣吃瘪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怕女子哭,尤其这还是个孩子,怎么劝呐?
“杨敬远,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劝一劝?你没有孙女吗?”
最后轮到倒霉的杨大人好好惊喜一下,不过与其说是惊喜,倒不如说是惊吓。他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打鼓,怕燕王一怒之下治他个勾结逆党之罪,这么一看这坎儿是过去了。
“呃,郡主殿下,乖乖哒,老臣给你唱个歌谣听。春天里,百花开,树叶绿,燕归来。”
“行啦,够啦!真难听!呵呵!”
鸳鸯突然破涕为笑,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旁边几乎已经石化的朱棣和杨敬远。她一转身无意中看到堂外押解的逆党反贼,其中好些个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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