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赵靖忠非常郁闷,那日与永乐错过之后自己遍寻整个琉璃坊就是找不到她的一点消息。仿佛这一切是他的一场白日梦,永乐已经在那个凄冷的沉潭之夜葬身湖底,而自己的执念太深,一直以为她还活着,不愿相信那残酷的事实。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提邢司衙,赵靖忠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那抹翩翩公子的形象在自己心里总是挥之不去,搅得他心烦意乱。
“今儿真是遇到个好人,看人家这胸襟,真是难得的君子。”
“那是,我听说这位陈永乐大夫是东街巷口诚意堂的少东家,他爷爷就是一位名医。”
“对,对,听说这位公子本人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大夫,专门治什么心理咨询?”
一段无关的对话飘飘忽忽落进了赵靖忠的耳朵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永乐三个字就像一阵春风化雨把自己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呜呼呀!马大哥,你刚才是不是说了陈永乐这个名字?”
“吓我一跳,靖忠你最近怎么老不见人?是啊,今儿吴大人审了个谋杀案,受害人就是这陈永乐大夫。”
晴空一声雷,如霹雳一样把赵靖忠浑身上下烧个通透,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差一点晕倒。
“靖忠,没事吧?最近你是不是太累了?”
“我没事,马大哥!快和我说说这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悲喜两重天在靖忠壮硕的身躯里上演了一个轮回,永乐的名字居然和一桩谋杀案联系起来,而且马头儿还说她是受害者,这让这头莽牛差一点疯狂。好在马捕头把话说全,将今儿大堂上那位谦谦君子夸了个囫囵圆。
“靖忠你是没看见,当这么多年差,头一回见到这么宽容的人,哎,你干嘛去?我还没说完!”
眨眼间一溜青烟顺着衙门的甬路射了出去,赵靖忠在马捕头口若悬河下突然消失不见,气得这位前辈一肚子话没吐出来,不由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永乐,我来了,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在这个世界上谁要敢动你一根汗毛,就得从我赵靖忠的尸体上踏过去!”
黑色莽牛好似天神下凡一样,将整个街道带起一股浓浓的尘烟,惹得路人破口大骂,不知谁家的牲口没拴住在街上乱跑。
仅仅十几个呼吸,赵靖忠跑过了三条街,琉璃坊的流光穹顶与远处的残阳如血交相辉映,天地间一片血红的金碧辉煌。但靖忠此时没有心思欣赏风景,他一门心思想见到永乐,见到这位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东街巷口由模糊变得清晰,满庭芳门口忽然刮过一阵狂风,一直延伸到巷子尽头。
“不好!好浓的杀气!”
赵靖忠离着老远就感觉到诚意堂内那浓浓的杀气,不由心里一慌。他来不及思考,一个猛冲撞开木门就射进堂内,只见一团火红的身影与一道黑影对峙当场,而他心里挂念深深的永乐如同泥雕石塑一般呆立不动。
“大胆狂徒,我爹是平安镖局的总镖头,你们敢杀我?我跟你们拼了!啊!啊!啊!”
赵靖忠惊魂未定,就听见这团火红三声狮子吼,紧接着一道强烈的腿风就朝着自己的面门袭来,急忙低头躲闪。
大水冲了龙王庙,赵靖忠无意间知道了永乐的住处,风风火火地赶来诚意堂,一股浓烈的杀气搅得他心急如焚。哪知一进门当头就飞过来一脚下马威。郭月红弹腿好似一根火红的烧火棍在空中舞动着美丽的火花。招招凶狠,脚脚奔着靖忠的要害处踢去。
靖忠也不明所以,见对方这么凶狠也只好见招拆招。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郭月红几脚踢不中,中气略显不足,速度和力道都下降了不少。
靖忠一搭手就知道这团火影徒有其表,看似功夫花哨,腿法化神,其实一看就是生瓜蛋子,没有实战经验。
西风凋碧转头空,独望天涯二月中。高墙腊梅扮花红,莫问虚实只问风。赵靖忠比之郭月红那简直就是一只雄鹰在高空俯视地上的仓鼠一般,弹腿虽快可漏洞百出,但他一时间还真不好下手。
原本他无所顾忌,可刚要下手就听这团火影大喊自己爹爹是什么平安镖局的镖头。这下靖忠就奇了怪了,哪有杀手自报家门的?这不是胡闹吗?
余光一扫,原本站在永乐旁边的黑衣斗篷闻听此言,外露的杀气突然内敛收回,疾风一闪黑影就飞出诚意堂,借着蒙蒙的夜色消失不见。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赵靖忠想要追却担心永乐的安危,加上这团火影不管不顾地攻击自己,时机一过而失,黑衣人早就没影了。
“不许你伤害乐公子,有本事冲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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