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今天我永乐是凶多吉少啦!天呐!”
永乐好不容易逃到一处她自认为无人的地方,发现青石上居然有一堆女孩子的箩裙正在那发呆,就听见远处传来水声,那两个流氓竟然追了过来。走投无路又体力不支,永乐一时心灰意冷,可望着手中的衣裙,忽有一计上心头。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安能辨我是雌雄?哼,让你们追,我就来个大变活人!”
永乐想罢像只脱兔一样,三步两步蹿入一旁的密林中,宽衣解带,两三个呼吸就由一位翩翩公子,变成了一个俊俏的丫头模样。
天意如此,怎么这么巧,永乐拿得这身衣服正合身,青布箩裙,米色的小衫,永乐娴熟地将自己的头发盘了一个挽云髻,这是爷爷手把手教给她的。
“你这丫头,一天活蹦乱跳像个兔子,大大咧咧地劲头比那小子都闹,贤良淑德跟你恐怕是不沾边啊。”
按刘基的话说,挽花如雅,白云若娴,女孩子沾了云的味道,显得温婉。女儿似水,秉性如云,这水上云天东飘絮,只惹得男人在浮云游下走,必蒙了双眼,定了真心。
永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公子衣锦藏在一处石缝儿里,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自若一番,硬着头皮走出了柳林。小丫头最难识别的就是方向,本想躲着那两个瘟神,可没走几步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河边。
“站住!”
一声怒吼吓得永乐魂儿差一点离壳而去,定睛一瞧这两个赖五的喽啰湿得比那灰毛鸭也不逞多让。
永乐低着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自己虽有准备,可真当危险扑面而来的时刻,心里还是跳得像敲锣打鼓一般。
“小妮子!问你个事,看没看见一个公子模样的人跑过这里?”
闻听此言,永乐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自己情急之下急忙恢复了女儿身,这两个傻瓜还真没看出来。
“呃,公子?好像往那边跑了,不对!好像没看见。”
永乐心里高兴,可智商反而跟着降低,一时本想哄骗两个喽啰赶紧走,可一想说没看见不就完了,这一下嘴笨舌懒,说秃噜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问你到底看没看见?”
流氓素质差,脾气也不好,没问几句就开始不耐烦,一时吼得永乐更加懵懵的。
“何人大胆!竟在此喧哗?”
正在此时,忽然从林中走来一位男子,只是声音有些怪异,像是被人掐住脖颈发出的声音。这光怪陆离的嗓音吓了永乐和两个流氓都是几个哆嗦。
“你,怎么一个人在此?你是新来的婢女,这时候应该在香阁里服侍客人!”
只见来人个子很高,但人也极瘦,简直就跟传说中的麻杆一样。不过此人步态稳重,语气平和显然不是那蛮横无理之辈。
“还有你们二人?”
麻杆用眼睛上下扫了一下这两个浑身浸湿的流氓,不禁皱起了眉头。
“知道这是哪儿的后园吗?楚香阁的地盘二位敢不请自来,想必是有所准备喽。”
一语惊醒迷中人,臭流氓一听楚香阁二字眼睛顿时睁得老大,借他们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得罪如意坊大明鼎鼎的楚香阁啊。这里是江湖中武士的钟情之处,不知哪个神秘的组织是这儿的后台,达官显贵不好说,不过要踩死他们俩就跟踩死两只臭虫一样简单。
“这位先生,多有得罪。我们兄弟二人是琉璃坊胡爷的人,顺着水路在追一个欠债人,不小心撞到这里来,我们这就走!”
两个人态度毕恭毕敬,这位麻杆一样的男子也没有趁火打劫,语气平和又不失威严地看着他们俩。
突然,麻杆猛地伸出枯枝一般的右手,闪电般地冲向一个流氓。噗,轻轻一声点响,只见这位流氓瞪大双眼,张开血盆大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甚为滑稽。
“不管你是谁的人,楚香阁的规矩不能坏。光天化日之下跑到这里来追债,有意无心都不行。你一个人回去跟你们那那位胡爷说,三天之内以礼换人,否则就在秦淮河里给他收尸吧。”
麻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功夫,用手指点了一下流氓他就不动了。另一个屁滚尿流地又跑回河里,扑腾着朝远处游去。
“帅,实在是太帅了,这位大叔人其貌不扬,可这行事手段真有些侠客风范!”
永乐在旁边一秒变迷妹,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崇拜,水汪汪地注视着麻杆,让后者突然感觉有些招架不住。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干活!”
永乐闻声突然回到现实中来,轻轻地行了礼,像只没头苍蝇似得往一旁走去。
“回来!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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