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阁一处普通的木屋旁边,永乐阴错阳差地成了一名婢女。望着对面那张面露疑虑的小脸,以及勉勉强强伸过来的一只玉手,永乐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嗯?我怎么感觉到有一股恶意在空气中流动。”
看着眼前的这个丫头,岁数和自己差不多大,可那双本该清澈见底的眸子竟然蒙上一层世故的轻纱,一时间永乐唏嘘不已。
“怪不得那么多宫斗剧,原来这古代的女子心思真是如此,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想些什么?都当婢女了就团结友爱不好吗?看你那个表情,难不成要互相伤害吗?”
永乐愣在那面部各种表情,这个叫晴儿的姑娘笑容越加的尴尬,没想到这个新来的主这么不懂事,居然视而不见自己的善意。突然,永乐狂病发作一般,一个大鞠躬吓了她一惊。
“我叫乐儿,请多关照!”
这谦恭的举动让晴儿的心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回转,从来只有给别人鞠躬行礼的婢女,今天也能享受一把主人的感觉,真是爽。
“乐儿你这是做甚?快起来。”
“晴儿姐姐,你我今后就是同班了,乐儿定要和姐姐相处得如亲地一般。”
聪明的智商再次占领了永乐的高地,小时候那股麻溜劲儿又占满了这瘦小的躯体。戏要做足,永乐一门心思想逃离这里,没功夫理这些无聊的敌意。因此她首要的是和晴儿处好关系,以便伺机而动。
“你们俩怎么还在这磨磨蹭蹭的?还不去换班?”
一声严厉的催促让永乐和晴儿收拾起心情。这命令般的声音让她们一前一后走在回廊中,直奔一座烟雨蒙蒙的高楼走去。
楚香阁一分为三,楚堂,香厅,君阁。前两座是宾客盈门的地方,而君阁则是花魁香君姑娘的行所。一片繁花香,浅草遥上溪。两帘缱绻梦,美人卧凤栖。心絮烛下泪,阑珊莫归一。三十里坡闻君诲,太凄凄。
永乐随着晴儿越走越心奇,花香渐浓,而一段离人心的琴声也随着香气萦绕身旁,锁住心里。
“好悲伤,这是谁弹的?听了叫人怪堵得慌。”
永乐边走边听,不自觉地小声嘀咕了一嘴。
“嘘,别打扰到香君姑娘弹琴,否则咱俩都得挨板子。”
闻听此言永乐咋了下舌头,自己无意间差一点闯祸,自己这大大咧咧的性格真是容易吃亏。
转过弯来,一道亮丽的明厅,两个小丫头接替了班,永乐照猫画虎般得学着晴儿站在幕帘旁边。琴声奕奕,香风阵阵,时间仿佛耽搁在这一刻。
“晴儿,她就是替小梅的丫头?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香君姑娘一道灵音,仿佛是那琴声的延绵一般。一身白锦素裙,一缕乌黑的秀发披在双肩,一张沉静似水的标致圆脸,一股让男人甘之如饴的风韵优雅。
李香君这个楚香阁响当当的招牌,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姑娘人很稳重,挪着香步一点一丝地走了出来。
“乐儿,姑娘问你话呢?”
“呼,呼,呼。”
一丝吐气如兰让气氛瞬间凝结,永乐一路只顾逃命,早就累得要紧,伴着香君姑娘的琴声,永乐很快地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人累极了,站着也能睡着,只是这荒唐的一幕翩翩发生在她作为婢女当班的第一天。晴儿眼珠子差一点掉到地上,自己也是年轻,像这种事平生第一见,除了新鲜还有那心惊。
李香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竟然气不起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呼呼大睡的小丫头。兰花开于暗夜,幽香芳自心田。不看可好,这仔细一打量香君暗暗心惊,柳眉低垂,眼眸紧闭,珠鼻秀嘴一开一合浑然不知,还有一个鼻涕泡随着节奏忽大忽小。
“真是个俊俏的姑娘,竟然能站着睡,呵呵。”
香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晴儿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急忙推醒永乐。
“啊,啊?开饭了?”
睁眼就是吃,这下香君乐得更甚,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真是个有趣的姑娘,你叫乐儿?”
直到此时永乐才算清醒,忽见一个大美女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又闯祸了。
“回,回姑娘的话,乐儿刚才是不是犯错了?”
“你何止是犯错!竟然当值时偷懒睡觉,还不跪下求姑娘原谅。”
没等香君说话,晴儿一旁厉声训斥着永乐,这下永乐不能淡定了。
“唉,万恶的农业社会啊,怎么动不动就让人下跪?哼,真是过分。”
香君本以为永乐会听话乖乖下跪求情,没想到小丫头居然站在那没动,而且脸上浮现出一股生气的表情,轮到她不淡定了。
“还是个脾气烈的丫头,呵呵,免了,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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