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子虚知道自己躲不掉这事了,他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得带着管家德福去西厢房见胡姑娘。他感觉自己非常的没出息,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或者也不是保护不了而是被迫做不得已的事情。细想下,这里本来就是黄老爷家的地盘,管家德福就可以算是黄老爷的代表。他要检查这里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可这里面又夹杂着自己对胡姑娘的一份爱惜。哪样是对,哪样是错,真是难以理得清楚。
乌子虚带着管家德福到了西厢房门前,他轻敲门,里头没有回应。乌子虚望了一眼管家德福,他正微笑着看着他。乌子虚只好再去敲门,说:“胡姑娘,我家老爷的管家来看望您。您起了吗?”
屋里还是没人答应。
乌子虚有些尴尬了,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要是自己推门进去,那等于让人家姑娘难堪。可要是不推门,管家这又怎么答复呢。他迟疑了一会,还是恬着脸对管家德福说:“管家,人家姑娘说不好见生人。咱们是不是改天来。”
管家德福温和的笑道:“她不方便见生人,那你又算是她什么人呢?”
乌子虚忙摆摆手说:“我也没见到,我也是躲在屋里,她自己进来的。”
管家德福吃了一惊,这让他确实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位姑娘的面连乌子虚也没有见到。他心里冒出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占据在他心里,弄得他心痒难耐。他问:“那你怎么知道她是姑娘?又怎么知道她的身世的。”
乌子虚就把早上跟胡姑娘的对话大致说了下,其中提到在这窗户纸上大致看到了她的人影。
管家德福望着那窗户纸,左右歪着脖子,眯着眼睛,也没看出里头有人的样子。他心里拿不准这事到底怎么个情况。按理说,做守坟人是不准带外人进入的。不过这事也可掰开看,一个人在这守坟确实孤单寂寞,若是一时兴起找个姑娘也不是不能通融下。至少这事在他德福眼里,还不算什么大错。他见屋里没动静,心里掂量下推不推门的后果,觉得还是要进去看一眼为好。
管家德福对乌子虚说:“那这样,我进去看一眼。我是代表黄老爷跟里面姑娘说,有什么事我来做主。”
乌子虚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这会也不能说出来了,只好低眉顺眼的站到墙边,说:“那您别吓着她。”
管家德福笑了,说:“我又不是妖怪,还怕我吃了她。”迈步走到房门前,敲了敲,说:“胡姑娘,我是这黄老爷家的管家,叫德福。我进来跟您说几句话行吗?”
里面还是一片沉默。
管家德福心想里头莫非没人吗?索性推了下门。
那门就吱吱呀呀的开了。原来没锁。
管家德福朝着门缝里往里看,只看到床和墙靠在一起。他稳了稳心神,说:“打扰,我就进来了。”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乌子虚靠在门口的墙上,双手搓着衣角。心里别提多别扭,那种负罪感更重了。
过了一会,管家德福从里面出来,说:“里头没人。”
没人?!乌子虚惊讶的望着地面,心里反复回荡着这两个字。琢磨来琢磨去,像是要把这两个字磨成粉,从细小的沙砾里找到原因。
怎么会没人了呢?
管家德福有些扫兴的望了下天空,又看了下院子里,说:“那我走了,你忙你的吧。”
乌子虚如梦初醒,点头说:“好好,您慢走。”
乌子虚送管家德福出了大铁门。管家德福顺着阶梯走下山去,背影消失在山路上。
乌子虚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下地,他赶快往回跑,想亲自确认下,那屋里真的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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