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214年,距离上次‘地球重置’已经过去了二百多年了,地球上仅剩的人们团结在了一起,创造了新的世界,命名为新纪元。
一切都从头开始了,各国人民选出了代表成立了人类联盟,随后打破了之前国家的划分,按照地域特点,无论人多人少,全部变成了区。
鉴于现在整个地球的人口只为鼎盛时期的不到十分之一,再加上地球生存环境恶劣急需重建,所以大家决定为了人类种族的延续,不再发动任何战争。
至少目前不会发动。
大家依旧保留着自己之前的各种文化,用了许多年,统一了货币,统一了语言,就这样一直平稳的过到了现在。
地球的突然重置对人类都产生了哪些影响,并不能完全统计出来,只是它对科技的影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一些科学家和精密的仪器连同资料一起沉入了地下,人类的科技水平一下子倒退了几百年,再加上重置后,许多原有的常见物质要么完全消失要么濒临消失,使得原来的许多科技都已无法重现。
然而世界永远都是平衡的,一种旧物质的消失必然会有新物质的诞生,人们改进了旧配方使用了新物质,经过了二百多年的不懈努力与磨合,使得科技又回到了与之前差不多的水平。
相对于人类几千年的发展史,如今只用了二百多年的时间便缓了过来,也算是一件让人佩服的事情。
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之前教科书上看到的那些东西。
我同管理员道了别,走出了公寓大门,朝着小酒吧走去了。
出门直走第一个红绿灯处左转,然后直走过两个街区,再右转走到头,就是那个我常去的小酒吧了。
我顺着盲道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店铺打折促销的喇叭声,店员的叫卖声,红绿灯的提示音,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碰碰”声……耳边响起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安心,如果不是身上还残留着琼血液的味道,我或许真的要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梦。
我在心中默念着每一个弯道,每一个路口,脚步有些发沉,这段平时只用二十分钟就能走完的路,此时我却不知不觉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要以为自己再也到不了了。
“咔哒。”我的盲杖撞在了玻璃门上,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
我站在酒吧门口握着门把手,却迟迟没有压下去,我不知道此时里面等着我的会是什么,突然有些发怵。
“舟,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店内那个依旧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我忙伸出手放在了墨镜下,用力挤压了两下眼角,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压了回去,缓缓推开了小酒吧的玻璃门。
“叮铃铃”门上挂着的小铃铛响了。
“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我试探着开口问着。
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看见我的这副狼狈模样,我也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此时站在店里的我是一名杀人凶手。
“嗯,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多了个你。”回答我的正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乔。
我听到了椅子被拉开的声音,随后一只熟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这只手顺着我的胳膊滑了下去,拉起了我的手腕,将我带到了吧台上,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
我将盲杖立在了一旁,取下了墨镜放在了桌上,随后往身后摸了摸,拉过来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要怎样描述现在的心情,我只知道现在的我表情一定很糟糕。
“舟……”
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于是我率先开口了。
“乔,你知道吗?我刚刚杀死了我最心爱的姑娘,我。”话还未说完,我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它们顺着我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吧台上。
那个陪了我那么多年的姑娘,就这样被我杀死了,她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无法接受,强忍了一路的悲伤,此刻在乔的面前一瞬间崩塌了,我再也忍不住了,趴在了吧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乔没有问我原因,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在旁边不住地叹着气,看我哭成了这样,他好像并未显得十分惊讶,就像早就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一样,只是等我哭累了以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缓缓地开口道:“你相信这个世界其实是由两个世界组成的吗?”
哭了这一场以后,我的情绪稍微好转了一些,他的不惊讶却让我有些惊讶了,我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茫然地抬起了头,正要开口问,身后突然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却生生将我要问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只听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靠近酒吧的玻璃门时停下了。
“嗵,嗵”酒吧的玻璃门被人狠狠地拍了两下,我猛地转头朝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只听见了一个男孩焦急地声音。
“他们就要来了!老大快走!~”
男孩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看样子他好像并未进来,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后便跑开了。
男孩的那句话不用过多思考也知道是冲乔说的,但乔仿佛没听到一样,几声酒瓶碰撞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听出来他在调酒。
调酒杯在他的手中被摇的‘哗哗’响,随后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打开调酒杯的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酒香从里面飘了出来。
乔正在调我最喜欢喝的“迷幻夜”,听声音他好像又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他依然淡定的站在吧台里调着酒,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店内放着不知道哪一年的古董唱片,除了唱片里那个声音有些空灵的女声在唱着歌剧外,四周再无一点声响。
我将头转向了乔所在的方向,突然有些好奇,冲着他开口问道:“他们是谁?谁要来?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慌?”
空气里传来了乔的轻笑声,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不紧不慢地说着,“我现在其实心里很慌的,五官已经全部扭在一起了,就像,呃,吃了一个巨酸的柠檬那样。”
听到他这么讲,我也笑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