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利找到大河的支流时,我知道自己距离目的地已不远。
这条支流平均宽度在四米左右,水流平缓了许多。我在河岸边观察,深度大约在两到三米左右。因为河水中充满来自草原洪水的浑浊物质,我看不清河底。
有丰富的鱼类在其中游动,不知什么品种,银灰色,大约有半个手臂的长度,一条足够我吃一顿。
它们一群一群的游过,每一群的数量在五六条左右。也许现在是鱼类的繁殖季节,这个数量可以保证丰富得鱼获,我很开心,资源非常不错。就算因为水深的缘故我无法架设捕鱼阵,但方法多得是。我可以用坚韧的藤条编织固定的渔网,或者好好练一下鱼叉的技巧。
顺着这条支流再前进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最终的目的地桃源山谷,但是在此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需要绕路的点。河流的分叉口地势还算平缓,但是顺着支流前进不久,就会被无法通过的峡谷阻隔。
水流经年累月的冲刷山岩,形成了一个三十多米深的陡峭峡谷。山岩的表面是灰褐色的,大部分位置如同刀劈得一样平直。不过也有一些因为雨水风化造成的断层褶皱,一些鸟类将巢穴安置在这些安全的位置上。有十几只翼展宽大的灰色大鸟在河流上空盘旋,偶尔一个猛子扎下消失在波涛中,璇而浮现出水面,嘴里叼着一条不断挣扎的鱼。
除非有船顺流而下,否则无法通过这么陡峭的河谷。不过这个阻碍并不是很漫长。沿着桃源支流向东大约一公里,这个陡峭的河谷周边的地势会趋于平缓。在山岩和河水中间,有一条细小的卵石河岸露出水面。沿着这条狭窄的河岸,可以穿过乔木高大的深林,它的尽头,就是桃源山谷。
我需要绕开眼前的陡峭河谷,这并不算困难,只要顺着山势越过两个山陵,就可以下到可以通行的卵石河岸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在第一个山陵的高点耽误一些时间。那里视野开阔,距离桃源山谷的直线距离大约只有两公里,可以较为清晰的俯瞰山谷中的一切。
我需要在这里测绘一张山谷的精细地图,以便定居之后的规划。在山谷内没有这样的制高点做这件事。桃源山谷四周峰峦叠嶂,加之生长着极为茂密的高大乔木。
我前几天在山顶观察时,山谷周围的绿色中透着漆黑,那是因为过于茂盛的大树遮蔽了树下的阳光。我的心头忽然冒出一个词,困扰古欧洲近千年的“黑森林”,指的就是这样的深林吧。
当然,也并非完全是坏处。这样的黑森林不仅可以保护山谷,而且可以提供极为丰富的木材以供使用。这样,安全,食物和燃料就同时满足了。而且丰富的木材可以用来制造家具,我可真的太想要一张椅子了。
这次我需要更精细的测绘,所以不再用手指,而是找了一根笔直的细枝。然后以签字笔的笔盖为单位长度,在细枝表面刻画刻度,这样我就得到了一根标尺。
做完这些之后,我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所在位置到山谷中心位置这两个点连成的线,与地面之间所成的夹角,大约是十度的样子。我将标尺放在眼睛前方并反方向倾斜大概十度。
这么做,是为了纠正视线角度带来的偏差。我以前从未学过这个知识,但我学过三角函数。很多人认为数学学了毫无意义,那是因为日常生活太过安逸。当一个人每天脑子里都在琢磨生存的时候,对数学的利用率是相当惊人的。
我非常后悔没有把正弦的数值表背下来。不过也不用太灰心丧气。有空的时候,我可以做一个直角三角形,通过比例的方法,把每一个角度的正弦数值算出来。
从更近的地方看过去,山谷整个呈半圆形,桃源自西向东绕了一个圆弧流过,将山谷一分为二。在山谷的北面,是高耸的三层峭壁,上面光秃秃的,只有缝隙中冒出点绿色。但是在峭壁的正下方,有一个幽深的洞穴,那正是我的目标所在——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山洞。
人类的祖先最早就是在天然的山洞中定居,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山洞外围是一大片开阔地,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一些青草,一直延伸到河流处。整个加在一起大约有两个足球场的大小。
在河的另一边,也就是山谷的另一半,地形和植被就比较丰富了,湿地、灌木、矮树丘陵零散的分布其中。不过并不算很大,也就是四个足球场左右的大小。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山谷,但住我一个人足够了。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我分明看到了山谷中有一些矮树上面结着硕大的果实,还是红彤彤的。不会是苹果吧,我心里美滋滋的想。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画好地图,正待前行,却看见山洞中爬出一个黑点,缓缓移动到河边。难道是人类?我心中陡然升起难以描述的情感,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的混乱交织。第一种是遇到同类的欣喜,另一种是山谷已经被霸占的愤怒。
那里是我的,我先看到的!我愤怒的握紧拳头。
冷静,我蹲下身子对自己说,不太对。人类不太可能是棕色的。我继续观察,因为距离较远,对方趴在河边,我看不分明。只能分辨出对方一直在河水中来回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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