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长胖了不少,似乎可以炖汤……
一整个早上,我端着新烧出来的砂锅,心中就是这个想法。
这家伙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继续在山洞附近玩闹。它对新出现的窑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总是在距离一米的地方站起身子,端着自己的小爪子,与窑炉无语相望好久。
在此之前,它已经习惯了山谷中的生活。有时候,我会一整天看不到它。虽说山谷不大,一眼能望到头。但还有大片的荒草没有开坑。它往里面一钻,我是很难看到的。但不管消失得多彻底,它每晚总会出现在营火旁,等待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小吉是一头草原野兽,在山林间的捕食水平很差。它应该很喜欢草原上那种很常见的肥大蚂蚱,但绿蛇山脉中的蚂蚱是另一个品种。它们是黑色的,瘦的要死,而且跳得贼快。
小吉很难捉到它们,于是心安理得的享用我为它按时提供的鱼肉。虽然鱼肉里总会会夹杂乱七八糟的植物,但这总比饿死要强。
其实我应该感谢小吉。在它的帮助下,我基本确认了山谷中二十七种主要植物的毒性,甚至又多找到一种可以食用的植物叶片。
另外,因为直到身边有这么一个活物,内心的孤独总是会缓解不少。很多陪伴,并不需要看到,甚至都不需要在身边。你知道它在,就可以了。
所以我并不是对小吉有什么不满而想炖了它。我纯粹是因为有了一个新锅,心里烧得慌。就像刚配置了一台顶配的电脑,总会寻找最吃配置的游戏试一下,尽管你或许并不是真的喜欢玩那个游戏。
最终,我决定给小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我把砂锅架在窑炉的顶端,对小吉说:“如果你想死,就跳到锅里来。”
小吉看了我一眼,扭头去河边玩耍。看来它不想被炖,于是我放了它一马。
那么按照原定的计划,炖一锅鱼汤吧。
两尾桃源黄腹鲶是主料。造桃源支流中,这种大小适中的鱼才是最主要的收获。反而我第一天抓到的那种大黑鱼,非常罕见,在那之后,我只在河底偶尔一瞥那种鱼的身影,可自己再也没有抓到过。
受益于湖边过度开采的黏土,我计划中的捕鱼浅池已经初具规模。黄腹鲶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浅水环境,它们经常成群结队的从幽深湍急的河流中游到浅池中游弋。有一次我没有惊动它们仔细观察,发现它们在没有饵料的时候,会用宽大的下颚挖掘浅池表面的泥土,搜寻泥土中细小的蚯蚓之类的虫子。
我现在甚至不会刻意的将浅池中的鱼群捕捉一空,而是择优录取。这两条长得肥美,于是获得了试锅的荣幸。
我现在的刀工了得,仅凭一块石英薄片,就能将一条鱼收拾得干干净净,鱼鳞和内脏彻底清除,扔到一边等待腐烂做成浅池鱼饵。
肚皮上的油脂刮下来,扔到一个陶碗中,上面盖上叶片存放。
当鱼油积累到一碗的时候,就把碗架到营火上方小火熬制。将上方的漂浮物和下方的沉淀去除之后,中间的是透明单一的油脂。我现在发现很多地方需要油脂,并不单是钻孔机的轴承需要时不时加一些润滑。我在偶然中发现,有一种乔木的木材被鱼油浸润晾干之后,可以获得极高的弹性。
鱼的身上还有一种重要的材料:鱼鳔。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知识,我应该是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只是一开始忘记了。直到前几天吃到鱼鳔时忽然想起来。
鱼鳔可以加水熬制成黏液,那是一种非常优秀的防水粘合剂。
不过我手头积存的鱼鳔还很有限,还不够熬制一碗。毕竟一条黄腹鲶只有三个鱼鳔,拍扁了只有一点点。这些鱼鳔都被我挂在高处晾晒,小吉也喜欢吃这个,可不能给它捞着。
调料不止有盐,还有桃源轮钟花的种子。
这是我新命名的一种植物,它是草本,直立,叶对生,短柄,花单个顶生,花冠白色,形状极像钟,因此这样命名。轮钟花有用的是它的种子,细小黑色如同芝麻,一个成熟的子房中可以剥出一大把。经过小吉的验证,无毒。
我一开始把它当成芝麻一样的有料植物,烤熟了尝试,结果入口辛辣呛人,以至于当时我以为小吉故意害我这其实是有毒的。
后来想想明白了,小吉吃的只是洒在鱼肉上的一点,而不是像我这样整个一口塞进去。既然小吉吃的津津有味,那么,这其实是一种调料。
第二次我在烤鱼的时候撒上一些一同烤,果然,鱼肉中天然带有的腥味被祛除大半,而且多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香辛。
于是加入荒原美食图鉴。
第三味配料,是偶然发现的惊喜。
前一天我制砖觉得无聊,便放下手头的工作,提了一根棍子到山谷的入口,也就是藤蔓丛生的卵石浅滩那里。我准备打两条绿蛇换换口味,总不能天天吃鱼吧。
结果蛇没打到,却在一个隐蔽的草窝中,找到五枚白色的大枣形状的蛋。我一开始以为是岩壁上筑巢的水鸟的蛋,后来看看草窝周围蛇形的痕迹,明白过来这是蛇蛋。
果然和鸟蛋不太一样,蛇蛋比较细长,总之小吉觉得没问题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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