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的脸色变化被韩一鸣尽收眼底,根本用不着他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韩一鸣已经从他的脸上看出想要的答案。
如果不是白玉棺内隐匿有浓如实质的阴煞,凭韩一鸣此时的实力想要扳倒繁华地产集团的确有些捉襟见肘。可惜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繁华地产集团倾尽全力把手伸到此处本是要给韩一鸣好看,结果却成了作茧自缚。天要亡他们,谁都拦不住。韩一鸣将要做的仅仅顺势推一把,加快繁华地产集团走向坍塌的步伐。
韩一鸣丹田内一道太阳玄气凝练为一柄指长的太阳玄气剑微微轻颤,倏然而动顺着韩一鸣的脚掌钻入脚掌下的泥土中消失不见。在韩一鸣的操控下眨眼间太阳玄气剑穿过层层土壤,无声无息的顶在白玉棺底部。而看现场众人的反应,显然他们都不知道韩一鸣已经暗中对白玉棺动起手脚。
太阳玄气剑在韩一鸣的操控之下轻轻刺向白玉棺,宛如刀切豆腐一般在无人看见的白玉棺底部留下一道裂缝。韩一鸣本以为要大费周章,哪里会料到如此轻而易举。他差点儿没收住手,当场直接戳破白玉棺。
一旦刺破,白玉棺内的阴煞就将喷薄而出。韩一鸣虽然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现场众人恐怕就要通通因此而送命。他可谓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手,不过此时只要太阳玄气剑在向前多进一毫就能将白玉棺当场刺破。
“有戏!”韩一鸣心底暗暗为自己刚才的大意捏了一把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扫一眼众人,而后双手背负信誓旦旦不容置疑道:“我观此白玉棺乃大邪之物,内聚海量天地阴煞。白玉棺又深埋地底经年累月,已经不堪重负摇摇欲毁。其内阴煞随时可能重见天日,诸位立身在此,无异于立于危墙之下,性命危在旦夕。我既与诸位有缘相聚,怎忍见诸位横尸当场。不如听我一言,早些离去。韩某言尽于此。”
“我们走。”说完,韩一鸣转身而去。
不管韩一鸣话中有几分真假,金昌廷和谢俊龙都不敢对他有半分质疑,更不敢拿自己的身家小命去验证一番。而韩一鸣说‘我们走’自然指的是他们两人,两人当即就亦步亦趋的跟在韩一鸣身后。
五位富豪闻言后都是脸色一变,面面相觑。只因韩一鸣这番话说的神情笃定掷地有声,他们五人从中看不出韩一鸣有丝毫掺假的可疑之处。况且先前连华夏文物局的老专家们都说白玉棺是一件不祥之物,他们几人自然略有耳闻。
难道这高中生说的是真的?惊疑不定之间五位富豪心底已经生出一丝惧意。他们一个个俱是身家过亿,日子何等逍遥快活。五人来这里是想要淘一件宝贝,可不是花钱来送命的。
阿彪看了看五位富豪的惊疑神情,脸色不由得一变。他没想到韩一鸣竟然想要利用白玉棺做文章,若是任由五位富豪就此离去。再看邬白凤,她好像对白玉棺并无兴趣。到时只剩下翟尘一人,自己还怎么漫天要价。
不行!一定要拦下他们。眼珠子一转,阿彪立即上前道:“五位老板,请听我说一句。相信你们也都看出来,这韩一鸣与我繁华地产集团有深仇大恨。他是见不得这宝贝卖出高价,故意危言耸听想要坏我们的好事。”
阿彪说完见五人脚步放缓,心头一喜继续说道:“五位老板都是慧眼如炬之人,他韩一鸣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难道他能比得上翟大师和邬大师两位鼎鼎大名的风水大师,有他们二位镇守在此。五位老板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白玉棺内真要有什么海量的天地阴煞,翟大师和邬大师会看不出来?如果连翟大师和邬大师都看不出来,他韩一鸣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经过阿彪通前彻后的一番分析,五人又看了看站在原地岿然不动面色自若的翟尘和邬白凤。心中的惊疑稍稍消散,暗暗细想一通。觉得阿彪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纷纷为自己之前的担惊受怕而感到一阵好笑。是了!人家风水大师都看不出来,区区一个高中生又如何知晓。再一想韩一鸣之前的阴损,五人顿时恍然。恐怕还真是如阿彪所言,韩一鸣说这话居心叵测是故意要坏繁华地产集团的一桩好事。
阿彪的心思,翟尘岂会不懂。他现在是巴不得五位富豪被韩一鸣一句话吓唬走,到时他就能独占白玉棺。但他先前被韩一鸣狠狠的削了颜面,觉得此时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自己应该好好抓住,挽回自己的脸面。翟尘昂首挺胸,气度不凡的说道:“阿彪说的不错,韩一鸣这无知小儿的确是故意如此。白玉棺上的阴煞已经尽数祛除,五位老板根本无须担忧。”
翟尘同样是信誓旦旦,就差拍着胸膛打包票。可惜秋菊和秋霜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站回到他身后。有两尊泥人分立左右,翟尘风水大师的非凡气度陡然下降不止一个档次。
邬白凤猜测韩一鸣当是武门中人,但风水一道玄而又玄。韩一鸣虽然身手不错,但绝不会再对风水一道造诣甚深。阿彪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况且她本人确实也无法从白玉棺上看出有何蹊跷。见五位富豪带有询问的眼神,同样微微点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得到两位风水大师的明确回应,五人如同吃了定心丸。阿彪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是时候商议白玉棺的最终归属问题。
“翟大师虽然看中白玉棺,但五位老板恐怕也不会轻易罢手。大家都是身份尊贵之人,繁华地产集团也不好偏袒于谁。公平起见,谁出的价高,这白玉棺就归谁所有!”
终于来了!翟尘扫了一眼阿彪,然后朝着五位富豪拱了拱手道:“五位若是能成人之美,翟某必将铭记于心。”
虽然能让一位风水大师担下人情,但五位富豪显然对白玉棺爱不释手。不想轻易放弃,有人说道:“翟大师,物以稀为贵。这白玉棺造型精美,一看就是古代帝王将相之物。不是我们不想成全翟大师,实在是这东西太令人眼馋。既然繁华地产集团愿意出手此物,我看大家还是各凭本事,价高者得之。”
该争的时候,五人自然不会怂。他们能有今时今日的身价,又怎么会是一个畏手畏脚的人。
土坑底部,阿彪抛出白玉棺的归属问题后,霎时间众人进入激烈的角逐。在他们争得面赤耳红时,韩一鸣三人则已经走出土坑。
韩一鸣站在土坑边缘俯瞰下方,指了指其中五人向身后问道:“那五人是何身份?”
金昌廷顺着韩一鸣的手指看去,回道:“韩爷,这五个人都是镜湖本土的顶级富豪。一个个身家过亿,富的流油。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他们五个都是壕。”
“身家过亿,富的流油。”韩一鸣嘀咕一句,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心念一动,操控着太阳玄气剑在白玉棺底部轻轻一扎。有了先前的一次经验,韩一鸣如臂使指。太阳玄气剑轻点之下,针眼大小的缝隙出现在白玉棺底部。
顿时浓郁犹如实质的阴煞宛如洪水猛兽,从阵眼大小的缝隙中喷薄而出。粘稠的阴煞一瞬间就将针眼大小的缝隙撕裂开变为尺许长。太阳玄气剑更是眨眼间淹没其中,支撑片刻后便烟消云散。韩一鸣神色微微一动,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没想到白玉棺内的阴煞如此之强。他本想等会再收回太阳玄气剑,现在却是连渣都不剩下。
咔咔咔……咔咔咔……就好像一件瓷器被硬生生的冻裂,清脆的破碎声连续不绝。
“大事不好,阴煞外泄!”站在白玉棺近前的翟尘和邬白凤最先发现异常,同时在心底发出一声惊呼。与此同时两人的脸色俱是狂变,目露恐慌。紧随其后跟在翟尘和邬白凤身后的各人徒弟也发现了异常,一个个惊恐大叫道:
“阴煞!是阴煞!”
“蠢货,叫什么!有我们在,这点阴煞还掀不起风浪。”翟尘冲着邬白凤身后两个黑眼圈男怒斥一声。
“姓翟的,大叫的人又不止我的两个徒弟。你怎么不骂你身边的两个贱人!”邬白凤丹凤眼一瞪,怒气满面。
两人虽然争吵,但是眼睛都死死盯着白玉棺。只见白玉棺底部粘稠的黑色雾气喷涌而出,宛如一块被无形之手渐渐扯开的黑色丝绸。黑色丝绸所过之处瞬间覆上一层白色寒霜,黄色的泥土霎时间被冻到皲裂。
五位富豪听到惊叫后心底陡然一颤。阴煞?什么阴煞?他们纷纷侧目,只见黑色雾气已经从白玉棺所在的小土坑里蔓延而出,所过之处尽皆冻结。刹那间一个个面如土色,吓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真的如韩一鸣所言,白玉棺中汇聚天地阴煞!逃!五位富豪看见黑色阴煞的瞬间,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黑色阴煞一开始就好像水渍在瓷砖上随意蔓延,当感到周围有活人时立即如章鱼分出一缕缕手臂朝着众人蔓延而去。见到这一幕的五位富豪肝胆俱裂,一个个拔腿便跑。
“邬白凤,你我联手,镇压阴煞!”翟尘看向邬白凤,随即从头顶上的发髻中抽出深色桃木簪握在手中斩向阴煞。邬白凤柳眉皱起,此时保命要紧顾不得细想立即从旗袍上摘下一粒光华宝珠。光华宝珠放在樱唇上,朝着黑色阴煞吹气。
两人频频出手虽然除去不少阴煞,但白玉棺就好似一个阴煞深渊。其中有无穷无尽的阴煞前仆后继而出,就算两人联手也奈何不了。蔓延而出的阴煞仅仅只是被两人的联手阻挡了一瞬,随即像是被激怒一般以更凶猛的姿态喷发而出。
“跑!”两人相识一看,彼此都是脸色惨变。从口中蹦出来一个字,随即再不停留折身就走。
“啊——快跑啊——”
五位富豪看见翟尘和邬白凤联袂出手,各显神通。纷纷心下大定,不由得放缓了逃命的脚步。心里还想着要见识两位风水大师是如何镇压阴煞,岂会料到翟尘和邬白凤联手都无法奈何阴煞。眨眼间阴煞陡然暴起,以比刚才还要迅猛的姿态扑过来。五个人在心里把翟尘和邬白凤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边,什么狗屁风水大师!这真是拿他们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以后再也不能信这两人的连篇鬼话!
还有那个阿彪,五人又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要不是阿彪先前阻拦,自己等人已经跟在韩一鸣脚步后离开土坑。何须如此惶恐逃命,可惜现在悔之晚矣。此时顾不得其他,五人收回目光再也不敢回头看后面的情景。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撒腿便跑,不跑不行,谁也不想把自己身家过亿的命丢在这里。
阿彪先是脸色发怔,白玉棺中竟然真的汇聚天地阴煞。不过还好有两位风水大师镇守在此,不然今天铁定要出岔子。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翟尘和邬白凤两人脸色狂变,带着各自的徒弟惶恐奔逃。韩一鸣的嘴巴难道是一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快逃!不要停!”翟尘朝着跑在自己前面的两个女徒弟催促。先前看见有阴煞泄出时,秋菊和秋霜两人就已经开始后撤,故此现在领先翟尘。
阿彪回过神来拔腿就跑,来不及想韩一鸣到底是不是一张乌鸦嘴。众人里就属他逃命的速度最快,很快就追上前面的五位富豪,并且超越他们。
阴煞就像毒蛇追捕猎物朝着众人蔓延而来,地面瞬间铺上一层银霜,冻裂为一块块。此时阿彪领头跑在最前面,他的两条腿就像是风火轮。紧随其后的本来应该是五位富豪,结果被邬白凤和她的两个男徒弟追上越过。五位富豪排在倒数第二,倒数第一的是翟尘以及他的两个女徒弟秋菊和秋霜。
翟尘看着已经咬在自己屁股后面,仅仅只差一丝就能吞没自己三人的阴煞,他脸色又怒又急。口中连连催促道:“你们两个快点啊!再快一点!把你们平时叫床的力气都给我使出来!”
情急之下,翟尘已经是话不择口。看着身边有些慢吞吞的两个女徒弟恨不得在她们两人的丰·臀上各自狠狠踹一脚。如果仅仅只是他一个人,早就跑得没影。可惜他逃命之余还舍不得丢下自己的两个女徒弟,怎么跑的这么慢?翟尘忽然想起来两人先前各自吃了韩一鸣一脚,恐怕还没恢复过来。
翟尘夹再秋菊和秋霜中间,伸手抓住两人的手臂想要带着她们一起跑。三人连成一线惶恐奔逃,步调难以一致,速度陡然又慢了两分。翟尘飘荡在身后的青衫沾上一丝阴煞,瞬间覆满银霜,经风一吹化为银粉被宛如黑色丝绸一般的阴煞吞没。
生死攸关之际翟尘回首一看,恰好看到自己的衣衫化为银粉被阴煞吞没。这一幕令他眼角抽搐,心胆俱裂。心想道:“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我和秋菊、秋霜三人都要葬身在阴煞中。如今事不可为,秋菊、秋霜你们不要怪师父心狠手辣眼睁睁看着你们去送死。你们安心去吧,保佑我翟尘能逃过这一劫。到时必然会为你们向那韩一鸣报仇雪恨!”
秋菊和秋霜两人已经从翟尘的脸上看出他要抛弃自己二人,要不是此时不能停下,恨不得当场跪在地上,两人齐声央求道:“师父,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们啊。”
说话间两人的手死死的反拽住翟尘的前臂。翟尘又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阴煞,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面露狰狞的吼道:“放开!你们安心的去吧,师父会替你们报仇的!”
他哪里敢让两人将自己缠住。真要那样,大家只会同归于尽。到时翟尘连替两个女徒弟报仇的机会都不会有。
“师父,求求你!念在往日我们二人尽心服侍你的情分上别抛下我们。”秋菊和秋霜继续央求。
两女的身手都是翟尘亲手调教,凭她们又怎能困住翟尘。只见翟尘手臂一震一晃,被两女死死抓在手中的前臂轻而易举的抽出来。随即翟尘两只手分别在秋菊和秋霜的肩头上猛地朝后一按,他借力往前冲去,迅速拉开自己和阴煞的距离,而秋菊和秋霜则倒飞出去。提速中的翟尘只听身后传来两声凄厉惨叫,秋菊和秋霜瞬间被阴煞吞没。黑色阴煞如黑布一般将两女裹住,眨眼间又倾塌散开,秋菊和秋霜却再也不见踪影。
没有两个女徒弟拖累自己,翟尘的速度比先前的阿彪还有再快两分。眨眼间就将五位富豪远远甩在身后,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活了下来。
五位富豪回头一看,正好看到翟大师亲手将自己的两个女徒弟推进黑色阴煞中。然后黑色阴煞瞬间让两个女人化为无形,这恐怖的一幕令他们腿脚发软,奔跑的速度陡然又慢了一分。他们见识了翟尘的心狠手辣,根本不指望翟尘会出手救他们。只求翟尘不要想对他两个女徒弟那样对待自己等人就好。
“邬大师,快救救我啊!”翟尘指望不上,五位富豪中有人朝着跑在前面的邬白凤求救。邬白凤哪敢回头帮忙,她不要命了吗?对于富豪的求救,只装作是没有听见继续一个劲的往前冲冲冲。
一道斜坡直通坑底,阿彪第一个顺着斜坡从坑底冲上来。邬白凤带着身后的两个黑眼圈男紧随其后。邬白凤前脚刚出来,后脚翟尘就已经出了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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