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位于许昌的东北方,虎牢关的东边,十一月的深秋,这里旌旗摇动,二三十万兵马驻扎于此,陈留小城建城以来,还从未驻过如此之多的兵士过。
曹操自陈留起兵,矫诏天下,并作檄文以达诸郡。
檄文曰:“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檄文发布诸侯之后,立时得到诸侯们的响应,共十七镇诸侯汇集同盟: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诸路军马,有三万者,有一二万者,各领文官武将,汇集陈留。
诸侯公推四世三公的袁绍为盟主,在陈留停留了半月,整顿兵马,由袁绍同父异母之弟袁术总督粮草,便一起往洛阳进发。
诸侯军在ZM县击溃了樊稠、张济军后,一路西进,所向披靡,不日便到达荥阳,离虎牢关只百里许。
这日,袁绍、曹操得知董卓换了关防,虎牢关后有董卓新义子吕布坐镇,虎牢关则由关西猛汉、董卓旧部华雄镇守,便在帐下聚集诸侯,商讨如何应对。
“听说这华雄身长九尺,乃关西第一猛汉,早年董卓威震西凉之时,便是此人立下首功。”说话者一张瘦长的脸,全身披着铁甲重铠,坐在座位上,也高人一头,他两眼闪着睿智的光芒,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公孙瓒,便不说话了。
“依寿成看,华雄与你,谁更胜一筹?”袁绍坐直了身子。
曹操拱手道:“谁不知马腾将军乃西凉豪杰,难道这华雄还比过了太守?”
马腾沉吟了一会,道:“虽未交过手,但我自认不如他。”
他这一说,众人皆议论起来,马腾对面身着烂银铠甲的方面壮汉冷笑了一声,道:“寿成兄,别长他人威风啊,我看盟主帐下,诸位将军,都能战胜他!”
“何以见得?”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马腾身边响起,众人望去,却原来是马腾之子马超,年方十余岁,却已长到普通人十八岁的成熟模样,身高近七尺,白面书生般的样貌却透着年少轻狂。
马腾喝道:“大人谈事,小儿胡闹什么?!给我出去!”
马超也不恼,拱手道:“是,孩儿这就出去,只是我想劝这位将军,别小瞧了华雄,还有那个吕布,虽然在关外他们的名声并不响亮,但在西凉,说起他们的名字,小儿都止不住啼哭呢!”说完,便转身走出帐去。
袁绍见马腾呵斥儿子,笑道:“小孩说的都是实话,寿成兄,你这儿子,好生了得啊!”
马腾红着脸,不敢看他,道:“小儿无知,还望盟主海涵,只是小儿说的话,确实也是马腾想说的,文台弟不可大意!”
马腾父子的谨慎,却早激恼了孙文台,他起身也不对马腾再说话,对着袁绍道:“孙文台倒要见识见识!盟主,请派我当先锋,先去试探这华雄的实力!我也不要你拨兵马于我,我只率本部兵马前往!”
众人都知孙坚是个要强的主儿,听他要争功,都抱着隔岸观火的意思,便都不言语,袁绍见众人无话,看了看袁术,袁术则听孙坚领本部兵马前往,也笑着点点头,袁绍便道:“好,就依文台!请即刻前往,若能斩杀华雄,则首功在你!”
孙文台拱手道:“只是希望盟主能够及时拨付粮草,我好后顾无忧!”
袁术眯起双眼,摸着胡子道:“放心放心,粮草一定准时按量拨付!”
孙文台扫了众人一眼,见马腾盯着地面,冷笑一声,转身出账,他身后四将也立即起身,尾随而出。
“报!”
帐外军士进入,道:“将军,近日军营内连出异事,不少军士一夜之间莫名暴毙!这是花名册!”
袁绍瞧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不知所以,便取过花名册,打开略扫了一眼,当即合上:“如何三日之内,死了两千兵士,如何不早报我?”
军士道:“这些兵士均非当值兵士,而且,而且,都死在了城外的荒野中,被扒光了衣服,全身溃烂,或绿、或紫、或黑……因此昨晚才发现,经过我等一夜的盘查,才统计出了数字。”
“莫非是中毒了?”曹操双眼闪光,狐疑地扫了一眼诸侯们,见他们都纷纷讨论起来,心中暗自沉吟,难道有人投毒?或有华雄的奸细偷偷潜入?还是……?刹那间,他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回过神来,见袁绍的目光正好向他投来,便道:“此事万不可宣扬,只能暗中调查,决不可因为此事乱了军心,我猜是华雄的奸计!”
袁绍抚着胡须,道:“那此事便交付于孟德兄了。诸位,现下孙文台已然出发,明日大军开拔,分南北之势向虎牢关进发,请大家务必以大局为重,共同攻下虎牢关。另外,广陵太守张超兄,请你即刻打造船只,与北海太守孔融一起,从汜水向虎牢关进发,三日后,在虎牢关下会合,沿途所遇董卓军,一律殄灭,不必再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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