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样?”楚楚努力地想让自己的表情更愉悦些,可是一望见韩暄,她的眼眶就止不住地发红滚烫。
韩暄想对她说“哥哥没事”,但他口齿僵硬,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人最可悲可笑的状态,莫过于手无缚鸡之力,只剩下耍嘴皮子的功夫。然而现在,他连嘴皮子也有点使唤不动。
有一股劲力在他的体内流窜,正像嬉戏的游鱼,既无从捕捉,又无可消弭。它所过之际,好像“突突”敲着韩暄身上的神经。他因此浑身酥麻,倍觉痛苦难耐。
一定要抓住这股恶毒的劲力,避免它在自己体内造成无可挽回的破坏。韩暄念头及此,立刻挥散不去。
他闭上眼睛,开始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很快他便进入坐照。
小楼之中,季绪面色发紫,紧盯着面前这个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撒泼女子。对方的气息比自己稍逊,但如果她铁了心纠缠,自己只怕难以脱身。
“季杼,”他冷静道,“你去外边带小姐回来。”
李牧渔这时已摸清一点来龙去脉,原来这小贼真不是偷马,而是妥妥地在偷人家的姑娘。她杏眼微横,不满地问:“想往哪儿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季绪终于着恼,假如眼神可以杀人,此时此刻,他的跟前一定早已生灵涂炭。
“不怎么样。”李牧渔飞快轻巧地答道,并为这句话感到轻松惬意。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同时朝他们晃了晃自己的鞭子。
季绪再不想陪她啰嗦半句,举手之间,一抹孤阳从他的袖中升起。
李牧渔却突然委屈巴巴:“哎哟,说不过人家,就想对本姑娘动手。”她目露幽怨,嘴角却噙着几分戏谑。
小宗师境界里差距悬殊,凭她的根基,其实哪儿够资格与对方分庭抗礼。但以她的性格,压根不会存在妥协退让的道理。
“真要跟我打?”季绪口中说话,手下却如雷厉风行。问候未尽,他已掷出一击,好整以暇地准备着看对方的应对。
少女露出银牙,笑靥如梨花初绽。
趁着两人交锋,另一人却跃下二楼的廊道。他的目的明确,并不准备包抄夹击,而是远离这场对峙,向客栈之外奔去。
李牧渔自顾不暇,也就没空搭理门外人的死活。她扬起长鞭,朗声念出某篇诗中的一句:“鸾佩相逢桂香陌!”
不见耀眼光芒,更不见绮丽样式,这一鞭如剑,直戳戳点破对方脱体而出的那团光体。那道青阳支离破碎,带起她的鞭影如跳起胡旋舞。
李牧渔知道自己的底细。她好像被卷入一道漩涡,如果继续保持这种身不由己的状态,那么这场争逐,她就彻彻底底地一败涂地了。她暗中生起提防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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