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已跑了三天,张谦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塔里木河上游已经开始存在初步的破坏,两边到处是大大的树根,看上面的青苔就知道大树被砍不是近期的事,靠近一个村落的一片林子已全没了,村落中到处都是砍倒的小树,一指这些小树:“脱娅,这么小的树为什么要砍下来?”
“小树干得快,好烧!现在虽然不冷,但也得做饭吧?”脱娅笑了:“你什么都不懂的!”
小树啊小树,我为你默哀!张谦哭笑不得:“走吧,到河边看看!”
河边惨不忍睹啊,全是一个个大大的坑,有好多人正在翘屁股挖土,还有更多的人挑土,热闹得仿佛象赶集,前面估计是将河边挖开了,浑浊的河水直冲而下,张谦的马一个飞跃,越过,直到河边,河水靠近这边的也是浑的,虽然依然无声地流过,但张谦眼中已有了沉重,一个白衣服的人看到了他们,过来,挺客气:“#¥&p;#8226;……”
脱娅一笑:“这是房屋的主人,他问你从哪来?”
张谦翻身下马:“你好,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只是过路的!”
主人一怔,也用西域语说:“太好了,今天是我喜庆的日子,请到那边喝杯羊奶。”
张谦说:“谢谢了,不用!我想问一下,你挖土是为了做房子,对吗?”
“是的!”
张谦指着河水:“你们将这土都挖走了,甚至挖开了河道,不怕这下游断流吗?”
主人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这河水这么多……而且,我们只带走土,又不将水带走,水和土没有关系的。”
张谦苦笑摇头,翻身上马,向他解释环境生态学,会比向一头牛解释周杰伦与音乐的关系更难百倍。
脱娅跟在他后面,也满是不懂:“人家是喜庆事,你干嘛那样说话?他们会不喜欢的!”
“喜庆?”张谦意味深长地说:“你等着看,这河水也会发怒的!”
“河水发怒?”脱娅居然懂得这话的含义:“不!这河水不会发怒的,下面的河水比以前温顺了许多。”
张谦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河水从你小时到现在,水量减少了吗?”
脱娅想了好久才说:“好象是的!我记得小时候,河水淹到了贝托岩,现在只到岩下,还有,我家的房子外面原来就是罗布泊,但现在,罗布泊向后面缩了,妈妈说,这是湖中圣女喜欢我,怕吵着我呢!”说到这里,她脸上有一种动人的笑容,仿佛母爱的光辉在她这个可爱女儿身上留下的温柔。
活生生的证据啊!这么十几年就能有如此明显的变化,一百年又如何?一千年呢?塔里木河的流量在减少,罗布泊在缩小,还怕吵着她?好单纯可爱的母亲!
张谦缓缓地说:“你相信吗?如果象这样下去,或者是一百年,或者是两百年,这条河将完全断流,罗布泊也会在未来的几十年内彻底干涸,这里将是一片死寂的荒漠!”
脱娅笑了:“你乱说,圣湖有圣女在,不会干涸的!”
圣女,该死的圣女!张谦盯着她:“你见过圣女?”
脱娅摇头:“没有,妈妈说了,在我睡着的时候,圣女站在湖中看过我呢!”
又是妈妈说的!她可真是一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天慢慢黑了下来,三匹马缓缓地穿过胡杨林,高大而茂密的胡杨林将天空的光明一丝丝地隐没,脱娅说:“你好象不高兴,怎么了?”真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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