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收回看向小高楼的目光,重新目视已经洞开的破烂大门,面色平静的迈步而入。
而在王浩周围,手持各种木板片子制作的简易木盾牌的河边村汉子们,正三人一组,互相呼应的手持木盾快速地涌进张家的土楼围子核心区域。
张家的这座建筑物说是土围楼,其实就是以张家的五进大宅院为中心。
将其周围的房屋全部征收过来,然后用黄泥青砖将它们砌成一体,改造成既能住人又能防守的圆环形建筑。
不得不说能搞出这种华而不实,一碰就碎的防守建筑的人,还真他酿的是个蠢才。
王浩穿过大门,来到大宅院前的屋间空地,广场式的宽阔空间里,两帮人正在对峙。
一方是手持木盾,神色轻松的河边村汉子们,另一方则是手持砍刀利斧,簇拥着一帮青衫马褂张家族人的护院丁壮们,后者体壮械精,却神色紧张的惧怕不已。
两帮人附近的地面上,木屑碎块洒落,七八个原先抵门的丁壮,正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
他们有的口鼻溢血,有的手脚不自然的扭曲,明显是在刚刚王浩强势破门时,首当其冲的遭受了最严重的伤害。
除此之外,四周的房屋中还隐隐约约的有人在偷偷窥视屋前空地两帮人对峙的景象,这些人以老弱妇孺为主,显然是张家族人和护院丁壮们的家眷。
而等到身材异常高大粗壮的王浩,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河边村的汉子们神色肉眼可见的亢奋起来。
而对面的护院丁壮和张家族人却是如临大敌,神色惊惶间连手里壮胆的刀枪棍棒,都仿佛重若千钧,拿立不稳。
不怪乎他们会有如此的表现,无论是体型压迫,还是王浩刚刚破门时的狂暴壮举,都无一例外的宣告王浩拥有的无匹勇力,普通人在他面前简直比鸡仔还孱弱。
这样一尊人间凶神站立当场,他们这些护院丁壮们,还能护住张家族人不崩溃奔逃,已然对得起这段时间张家给的优渥待遇了。
“你们是谁,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还有没有王法了,强闯私人住宅,按照大楚律法,可由怀安县尉缉拿查办…”。
随着话语声传来,张家众人以及护院丁壮们,缓缓的分开一条通道,一位拄着拐杖,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头。
正在两个童子的搀扶下来到众人面前,他浑浊的老眼看向前方不远处昂扬站立的王浩。
饶是以他活到古稀之年的阅历,也是忍不住的心中狠狠一颤,暗叹古书上记载的世所罕有的猛将,是当真存在的啊。
头发花白的张家老头心中激荡,却面上不显,仍旧一副大义凛然,无惧生死的神态模样。
他举起造型精美的蛇头拐杖,直直的指向王浩,继续大声的斥骂王浩和河边村的汉子。
似要学那历史上德高望重的乡贤耆老,喝退狠卒恶将,从而保全良善人家免遭兵戈之祸。
当然私下里还是会奉送上大笔钱粮,真正的换一个家宅平安,只要里子给足了,那么面子上,相信这位强盗头子会懂的。
所以花白老头引经据典,骂的那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将他这位老秀才公的嘴炮实力,在圣人训言的加持下,发挥的淋漓尽致。
王浩对此不为所动,向后招了招手,他身后没有手持木盾的吴邦,立马从自己背着的竹制大箩筐里,取出一个成人拳头大小,明显经过手工加工过的圆润石球,递给了王浩。
咻!
下一刻,剧烈的破风声响起,王浩抬手间,石球便瞬间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超过音速的石球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如同反器材狙击枪射出的子弹,击中了喋喋不休的老秀才公。
轰!
爆炸!
像是内部放着炮仗的大西瓜,陡然碎裂爆炸,四散而开。
老秀才公的脑袋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水骨渣,混合着脑浆碎石的球体,不断膨胀扩大,直至彻底失去形体,向着周围抛洒溅射其内部储存的液体固体。
血色!
整个大宅院的屋前空地,彻底染上斑驳的鲜红,在午后阳光的直射下,透出刺目的艳丽光晕。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以至于在场的张家众人思维还处于凝滞状态,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的身上脸上沾满血水,靠老头近些的护院丁壮和张家众人,有的脸上还有被碎石骨片飞溅出来的伤口。
可他们却恍若未觉,只是和其他张家人一样,呆滞的盯着老秀才公的无头尸体。
而失去脑袋的佝偻尸体则短时间内依旧站立,只是脖子处正向着天空涌出大股血泉。
由于老年人气血两衰,尸体上的血水泉涌,没一会儿便后继无力,无头的老秀才公身体前倾,开始缓缓的倒地。
啪!
白色丝质长袍套着的尸体,砸在刚刚才汇聚的血水团中,贱起一圈血色涟漪,随后尸体上的白色迅速被鲜红吞噬。
这一声尸体倒下的轻响,如同按下了凝固世界的开启键,周遭的一切顿时再度鲜活起来。
手持木盾牌,顶在最前面的河边村汉子们,甩了甩溅射在盾牌上的血水后,便神色如常的继续凝神戒备起来。
他们完全对眼前发生的惨烈景象视若无睹,毫不在意,毕竟从饥饿互食地狱爬出来的他们,早已经是一副钢铁心肠。
甚至于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丝快意盘桓,对付这帮老爷们就该这么干,让他们亲身感受到鲜血和痛苦。
随后场中的安静被两声前后响起的嚎叫哭喊打破,原本搀扶老秀才公的童子。
在被血浆当头浇下后,又直接目睹躺倒在血水中的无头尸体,半晌回过神来后。
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放声嚎啕大哭,用来宣泄幼小心灵深处,那难以承受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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