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嚣问道:“你把那些抢粮食的饥民怎么着了,不会就地处决了吧?”语气颇含不满。
这守将脸上露出不忍之色,道:“都是些过不下去的饥民,末将以为只需抓起来打顿板子也就是,就地处决似乎不必!”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杀了饥民,我非杀了你不可!张嚣点头道:“城里有多少存粮,开仓放粮,另外发些种子农具给百姓,帮他们渡过这荒年!”
李善长在一旁忙劝道:“万万不可!站长,如果不对参与抢粮暴民进行惩罚,那么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最终不可收拾!”
张嚣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只要有口吃的,不会有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抢劫的!我们刚刚占领这里,没有为百姓做一件好事,却要杀他们的头,岂不和元朝的官吏成了一丘之貉!”想了想,又对那守将道:“你是这城的守将,你的意思呢?”
守将眼含感激,道:“站长所言不差,我也是穷苦人出身,被逼无奈才造了反,只要有口吃的谁能提着脑袋去打劫?站长如果不追究饥民,反而给他们粮食,相信他们不但不会再反,还会一心跟着站长反抗元廷!”
李善长摇头道:“你既然这么同情那些抢粮之人,为什么还要抓他们?瞧这一地的血,你刚才定有杀伤人命吧?”
张嚣摆手阻止李善长,这人是守城将军,发生事情他自然要处理,职责所在,与同情不同情是两码事!他道:“此事多说无宜,怎么收尾才是当务之急!这样吧,你把那个财主带来,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他!还有,你派人把那些饥民也随后带来!”
要见那财主还不好办,守将翻身上马,头前领路,带着张嚣等人去了县衙,与此同时派人去把饥民押来!小城不大,穿过两条街道,便到了县衙,不等进门,便见台阶坐着大大小小一家子,个个灰头土脸,衣冠不整,一望便知是那家财主!
张嚣见其中一人留着一副长长的胡子,似个读书人,脸色苍白地坐在人群中,喃喃地也不知在叨咕什么!下马来到这人身前,皮靴上的马刺喀喀作响,这家老小见他来,急忙闪到一边,惊恐地看着张嚣,这人奇丑无比,面相凶恶,不知想干什么?
张嚣问道:“就是你家被抢了?”
这中年文人却不答话,旁边的家人却点头道:“回……回这位大人的话,就是我们家被抢了,什么都没了,这下子可没法儿活了!”
中年文人叹道:“多年积蓄一日被毁,可叹可叹啊!”
是个守财奴,张嚣立下定论!俯下身子,小声道:“你的家财我赔给你,不管多少银子我都照付,不过等会你要照我说的和饥民说几句话!”
这中年文人不听则已,一听眼泪倒流出来了,捶胸顿足地叫道:“谁希罕银子了,我要那些‘阿堵物’有何用处?你如何赔我,莫非能让死人复生?”
张嚣大吃一惊,回头问那守将:“饥民杀人了?”这可不好办了,杀人偿命,出了人命再想放他们就不容易了!
守将摇头回道:“没有啊,他家的人都在这里,也没听说少了谁!”
张嚣皱眉问这中年文人:“你家谁死了?”
“你家才死人了呢!”中年文人怒道:“我说的吴道子,他的画被那些混帐给烧了,你如何赔我,难道让画圣复活,再画一幅给我?”
原来是幅画!他***,就算是吴道子的画又能如何,烧了就是烧了!张嚣道:“不要紧,我赔你一百幅……一百幅宋道子,李道子的画,我的画工多得很,你想要多少他们就给你画多少!”
一个老仆人在旁道:“我家老爷就会画画,一般人的画恐怕瞧不入他的眼里!”言下之意颇以这中年文人为傲!
李善长倒是挺同情这财主的,问道:“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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