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想不到自己一语中的,初时有些愕然,但随之便已想通,都说音乐无国界,其实真正的音乐也不会因时代不同而难以接受。便笑道:“古有钟子期明俞伯牙之琴意,后伯牙摔琴为知音,成为千古佳话,可知这曲子和文章一样,皆有其意,只要用心去做,用心去感觉,做到这点倒也不难。”
刘滋大点其头,赞道:“李兄此言,当真不错。”
梅儿在一旁却不言语,原来她见父亲留李复吃饭,自己便赶紧琢磨,看有什么问题能难住李复,让他小小的出个丑,好证明他并不是自己吹嘘的那般无所不通,先前的言语只不过是牛皮大话而已。她师承其父,自然习学的是天文、律历、音乐、历史、医算之术,但她听李复说要撰写天文地理等书籍,说不定在这方面他真懂得不少,也许难不住他,故而不提。
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在音乐上难他一难,于是在后院弹奏了一曲。此曲是他刘家家传下来,乃刘子玄上下观数千年历史,心中感绪,才得以谱成,有遍观天下,古往今来皆如云烟的意思,外人少有听闻,李复自然更不会听过。
她原想这一问,李复必然张口结舌回答不出,定是一副尴尬模样,却想不到临时出的这一招,虽然起效,让李复承认有所不知,但最终却丝毫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真有些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的滋味。
李复见她沉默之时,如同一株空谷幽兰,静起来也有静的美,实在令人心动不已。便特意当着梅儿的面向刘滋说了自己的住处,请他无事时去走走,刘滋应了,李复又看她一眼,喜滋滋的告辞而去。
刚刚回到住处,便见两个管帐先生拿了几本账本进来,却是来到长安已一个月,这账目已结算过一次,自然要请李复这东家查阅。
李复接了账本,请二人坐下,才翻开来。谁知一看之下,头一下子就大了,原来此时的账本,都是竖排从右至左的繁体汉字,记录着一笔笔花销,何日买进或卖出何物每笔多少钱,这么看实在太过复杂,很难看出某天一共花了多少,最终剩余多少。便合起来放在桌上,不由挠挠头道:“这帐目记的,也实在令人头晕。”
这两位账房听了,心下很是不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便取过账本,又翻了一翻,二人对视一眼,壮胆道:“东家,这帐可有什么问题?我二人合计多遍,并无岔漏啊。”
李复听他们会错意,笑了一下,道:“不是帐目本身的问题,而是这种记法实在不够清晰,让人看着容易糊涂。”
两位账房更是迷惑,又翻了一遍账本,道:“东家,这记法有何问题?我等从来都是这般记法啊。”
李复摇摇头,看着二人的样子,自己都想发笑,但觉得不合适,便又忍住,道:“罢了,我给你们讲一种新的记帐方法。”
恰李彭进来,李复对他点点头,又继续对二位账房道:“帐目的格式要做改变,计算的方法也要变化,具体的格式……”说到此处,忽然看见一人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包,掏出一把十多厘米长的圆形竹棍,奇道:“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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