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学仿佛也有些紧张,我相信,从他执教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在前两道题目之下过关,而我,至少已经把希望留在了最后一题。
“第三题是:用十进制、十六进制、八进制,分别写出码中的V和v。”
听到这道题目之后,全场一片哗然,我也觉得有些诧异——这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的计算机应用范畴。
没有人会去记住在码中代表每一个字符的数字,这是六、七十年代用机器语言的家伙们才会干的事情,而现代的程序员都使用着各种各样足以取代机器语言的编程语言——例如C语言,例如,最接近机器语言的,是汇编语言,但那也不需要记住码。
我原本以为他会考察的知识他一个也没问——或许,这就是应试教育下的必然产物吧。老师以把学生考倒为乐;学生则以应付过老师的考试为唯一目的。
我叹了口气,幸好当年玩《仙剑奇侠传》时,经常用到Debg修改金蚕王这种吃一个升一级的东东,所以也算记住了65是大写的A,然后加上21等于V,再加32等于v——我先在十进制上分别填了86、118,然后换算成十六进制56、76,再换算成八进制126、166。
从教材里早已看到标准答案的同学们全体起立,为我鼓掌。这掌声惊动了正在隔壁班里上课的系副书记梁清——他带的是数教班(数学教育)。
我们数计系分为三大块,第一块是数教,这些是统招进来的,至少在这一年,他们还是包分配的,一共有三个班;第二块则是计算机,分成两个班,一班是统招生,二班则是我们这样的函脱生;第三块是电算会计,只有一个班,全都是函脱生。
而在这些函脱生中,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通过了成人高考才进来的,很多人是高考落榜,然后在别人的劝说下——据我所知,每拉一个人进这种班级,可以拿到三百块钱的奖金——对于他们而言,是不可以和我同一年拿毕业证的,他们必须得等到通过了成人高考,然后再过三年之后,才能拿到毕业证。
梁清教的是数教的马克思主义原理,以及我们计算机两个班和数教一班统一的大课哲学原理——这是自考本科的科目之一,另六门则是操作系统、系统原理、软件工程、离散数学、以及概率论、数据库、网络三选二。
看着梁清走过来,同学们的掌声渐渐弱下去,终于消失——这些同学们在进校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见识到了他的威严,尤其是参加过军训的计一班学生。
不过他也就是看了我们大家一眼,就从我们的门前走过。不仅同学们,包括文志学在内,都忍不住的长吁一口气。
什么叫为上位者的威严?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比起梁清这种多年积累起来的威严,我、甚至是章波涛,在面对他的小弟们时,也只不过像是小孩子在玩游戏罢了。如果非要比起来的话,我觉得在我所见过的人中,只有苏教授和他可以相提并论。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之中,文志学只好宣布:“这位同学回答得很正确,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入学前已经很努力的自修过这门课程了。因此,我现在可以允许他不用再来上我的课,并且在期末考试中给他九十分。”
“我的承诺依然有效,如果还有谁认为自己可以回答得上我的三个问题,我可以让他和这位同学享有同等的待遇。”
没有谁会笨到在这个时候和他较劲——谁也不知道恼羞成怒的他,会再出怎样刁难的问题——于是我们全体起立,下课。
我留了下来,文志学问了我的名字,并且记在了他的备课本上——我已经预见到了我将来必然会有的麻烦,不过我没有想到会来得那么快和那么直接——他接着在我的名字旁边,用红笔写了一个大大的“90”和“学习委员”。
他没有给我留有说话的机会,夹起他的书和备课本,径自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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