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台端过一杯啤酒,和兴高采烈的袁康坐下碰杯,冉凤站在我的身后,我们冷冷的看着袁健装模作样想事的样子。
终于,我们的眼神让袁健自己也觉得没趣,她走过来抢走我的酒杯,灌了一大口酒下去,随意的抹了抹嘴巴:“嗯,要是我准备罚你陪我逛一天的街,我想弟弟是一定不会拒绝的吧——呵呵,呵呵呵呵。”
本来娇媚无比的笑声,在此刻,听起来却像是老鼠咬木板般刺耳。
“我可以拒绝吗?”强忍心下心底的不快,我笑笑。从冉凤手中接过外套,在全场人的目光里,走出了避风塘的大门。
虽然外面艳阳高照,但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一些冷冷的感觉。我让冉凤先回学校——袁康没有跟着我们出来,我知道,袁健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了。
冉凤看着我,没说什么。但那一刹,从彼此的眼神里,我们都了解到了对方要传达的信息。
她想对我说的是:“你一定要小心。”
我想对她说的是:“我一定会小心。”
我和袁健走在天津的街头,幸好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中,要是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也许我现在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现在,我想她也是不会轻易的说出要我帮着他们赌赢魏八爷——有的话,一旦说出来,那就再无转圜的余地。在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以前,我相信袁健不会冒这个险。
说来说去,和人的交往,只有一句话:无欲则刚。人,最怕的就是把自己的**或者缺陷暴露在别人面前,尤其是敌人面前。
所以我们只是逛街——陪女孩子逛街本就是一件苦差事,陪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子逛街更苦,陪一个自己非常反感的女孩子逛街,那无异于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仅仅走了三条街,我就已经腰酸腿痛,只能苦笑着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向袁健求饶。
袁健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笑:“怎么,弟弟这么快就不行啦?那以后你女朋友岂不是会很失望啊?快起来,快起来,我现在就要帮你未来的老婆煅练你。”
我被她强拉起来,又勉强走了一条街,她进了一家服装店试衣服,我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赶紧坐在店里专为等人而设的座位上。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服走出来:“怎么样,弟弟,好不好看?”
“好看——”我头也没抬,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对我的心不在焉有一些冒火,不过也看得出我真的没有一丝精力了。于是她坐过来,凑在我的耳边说:“八爷已经放出话了,明天的牌局,由你做他的搭挡——”
人流中,我没有听清楚袁健随后说些什么,只是在想着:明天——怎会这么快?
“你有多少把握?”袁健搔首弄姿的站起,脱掉那件恶俗的红大衣,又拿下一件褐色的真皮大衣,一边笨拙的往身上套,一边问我。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呵呵——别和姐姐玩这套啊,说真的吧,你有多少把握?姐姐对你可是抱着很大希望的哦。”
“真话就是:我没有一点把握;不过魏八爷应该是很有把握的——”
显然那件真皮大衣、或者我所说的话让她颇为满意,她交给守在一边的服务员让她打包,然后又拿过一条厚重的冬裙:“那倒是,八爷这么多年来,从来在赌场上都没遇上过敌手,不过一个人要挑两个人——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华南赌王——哼,也不知道宋宪那个白痴怎么找到这个家伙的。”
就凭这句话,我清楚了一件事,即使袁健两口子和宋宪两口子之间有所谓的联盟关系,那他们之间也不是铁板钉钉的,也有着各自的想法。
我笑笑:“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魏八爷和健姐都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尽力好了。”
她当然听得出我话里的言不由衷,再也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的逛街索然无味,我们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她倒是买了差不多两万块钱的衣服,也给我买了一套深色的西装,买了领带、皮带和皮鞋——我知道这是魏八爷的意思,是用来在牌局上穿着的,所以我也没有反对。
穿上这套量身定做的西装,再去做了头发,刮掉胡子。我的整个人好像都焕然一新。
生活就像强奸,既然不能够反抗,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吧。
不过,我还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章波涛以最快的速度把曾茜茜送到我的身边来——就算什么事也没有,有个枪神在身边总是安全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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