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茜茜第二天就到了——当她拿出一张一千二百五的机票嚷嚷着要我报销时,看着我呆呆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逗你玩儿呢。”
事实证明:天津这个城市,非常容易让人把乡音给改变掉。
魏八爷的小弟几乎和曾茜茜是同时看到我的——他带着我们先去踩踩牌局的地点:一个设立在五大道里一间不起眼小房子里的赌场;荷官是魏八爷专程从葡京请来的,一个姓陈的美女;巡场是嫣嫣专程从云顶请来的,据说是个五十多岁,素有铁面判官之称的老头——看得出来,魏八爷和魏嫣嫣这些人,为了这场牌局,都做了充分的准备。
踩完场子后,曾茜茜和我回到了我住的地方,路上,趁着没人,我偷偷的问她:“你坐飞机来的?那你怎么把枪带过来?安检没查?”
她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唉,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说你笨吧,你的那些主意又那么厉害;说你聪明吧,你又喜欢问这么糊涂的问题——”
寒光一闪,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来的两把枪,就直直的抵在了我的大腿上——虽然知道曾茜茜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到我,我依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冉凤和她曾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对她一个打三个的本事颇为羡慕;而冉凤的博学也让曾茜茜折服。所以见面之后,看上去非常投缘的两个人就吱吱喳喳的跑到一边聊个没完,倒把我冷到了一边。
那也正好,我刚好趁这个时候,做一些准备。
赌博——尤其是像这种豪赌之前,是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的。弹牌器一定要绑在右臂上,贴身的衬衫里一定要收好至少两副牌——我相信不光是我,另三个参与者也一定都会作好这样的准备。
这只是最基本的,当然还有其他的各种准备。不过也就不用细说出来了——反正,对于曾茜茜和冉凤而言,她们只知道我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
到了差不多七点的时候,我说:“好了,茜茜,我们走吧。”
仿佛为了证明我的时间观**一样,话音刚落,楼下就响起了车子喇叭的鸣叫声。我们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默默走出了楼梯口,我和曾茜茜上了车,冉凤站在车窗外,定定的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
“嗯。”她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一切伪装的坚强都荡然无存,“我等着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司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魏八爷的侄子魏家群——猛的一踩油门,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了她,在狂风卷起的落叶中,还在向我挥手。
我贪婪的从车后的玻璃看着她,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车子拐了一个弯,她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差不多到五大道的时候,魏家群终于开口了:“小伙子,自己注意。大家的身家性命——现在就握在你手上了。”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
带着曾茜茜,缓步走进金碧辉煌的赌场里,心里默默数着坐在隔离区之外的人数——观众大约有两百多个,而保安的数量也差不多。
魏八爷早已坐在场子里唯一的一张赌台前,他的左边,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右边,是一个秃顶,叼着雪茄,没有任何表情的中年男子。
我迎对着魏八爷鼓励的目光,点了点头,坐在他的对面。
这一次的赌局,玩得依然是德州扑克。
我们都在默默的观察着对手。U这时那个中年人突然用白话问了我一句:“你是苏教授的契仔?”
我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这个秃顶的家伙,是华南赌王何锐,我干爸爸的手下败将。我对自己说。
他也点了点头,继续用白话说:“我很多年前,曾经输给你契爷过,后来跟着他混了一段时间,他也教了我很多东西。这么些年,一直想要找他再赌一次,可惜没有机会——他不在的时候,我也很伤心。不过今天,也算是上天给我这个机会吧。”
最后,他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小伙子,好好搞。”
然后他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刹那间,我差点迷失在这份亲情里,差点忘记了他是我的同台对手——我们彼此都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同台对手。
魏八爷冷笑一声,把我们拉回到现实中来。在介绍了巡场和荷官之后,赌局就算正式开始了。
(快捷键:←)428962.htl上一页index.htl返回书目453921.htl下一页(快捷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