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接收完新兵,就是聽基地指揮官巴納中校的精神訓話。由於巴納中校的演講我已經聽過一次了,一模一樣的內容很難讓人提得起興緻去仔細聽第二遍。
訓話完畢,把部隊帶回營房,我們幾個士官馬上就被叫去簡報室。
「我們有新的任務。」在簡報室裡,連隊長用一根長棒子指著作戰地圖。「為了確保我們的領土不會被奪走,我們被指派去增援這個據點。」
連隊長手中的長棒在地圖上的一個標記上重重地敲了一下。我看了看,地圖上的那個據點離和的勢力交界線有著一段距離。
沒有派我們往最前線的據點增援,一個解釋是我們的運氣很好,另一個解釋則是已經準備要放棄最前線的區域了。畢竟昨天發動的大規模攻勢遭到挫敗之後,在聖塔那斯地區的兵力衰減了不少,如果又獲得了補充的兵力增援,那麼這絕對是發動攻擊的好時機。
「我們三小時後搭乘步兵戰鬥車出發,預計明天早上會到達目的地。各位解散以後立刻去準備自己的小隊,兩小時半之後在集合場集合出發。」
「傑森,知道該怎麼準備出發要帶的東西嗎?」從簡報室出來以後,中士問我。
「呃,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彈藥、糧食之類的?」
「差不多,不過你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中士微微一笑。「打電話。」
「打電話?」
「沒錯,打電話。」中士朝我點點頭。「讓士兵們打個電話和家人通話是必要的,這樣可以讓士兵們安心上戰場。」
「我了解了,謝謝。」
「不客氣。」中士笑笑。「我們先去準備彈藥和糧食,你可以先放你的士兵去打個電話,這樣才不會要打電話的人都擠在一起。你最好自己也去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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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整個連隊總共輛步兵戰鬥車,藉著黑暗的夜幕掩護,在金星雨林之中穿行著朝著目的地進發。
坐在搖搖晃晃的步兵戰鬥車裡,我們的小隊只有六個人,因此坐在這輛可以載九個人的步兵戰鬥車之中,一點也不會感覺到擁擠。
不過,還是的裝甲運兵車行駛起來平穩舒適得多,我這麼想著。
「長官,我們……要上戰場了嗎?」名叫科爾的一名瘦小士兵問著。
「是啊,我們這次的命令是增援前方陣地,可能是為了應付敵人即將發動的攻擊吧。」
「那……長官,這次的任務很危險嗎?」科爾繼續問著。
「那得看你對『危險』的定義是什麼,科爾。」名叫譚邦的士兵悠閒地用手枕著頭部、靠在車廂內壁上插嘴著。
「我同意譚邦的看法,你覺得是偵查任務危險呢?還是摸進敵人基地裡去當縱火犯比較危險?」我看著科爾。
「當然是摸進敵人基地裡去放火比較危險。」科爾想也不想,立刻回答。
「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我出偵查任務的那次,我們小隊陣亡了兩個人,還有一個同伴重傷。」我停了一下。「反而是摸進敵人基地放火的那次,一個人都沒有受傷,連一點被金星斑蚊叮咬的紅腫都沒有。」
車裡的小隊隊員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長官,你是說,我們不會知道我們的任務到底是危險還是安全,是嗎?」醫護兵賀特森說著。「那這樣我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完成任務呢?」
「我想,你們要做的,就是隨時提高警覺,並且信任我的判斷,確實執行我的命令,並且盡力在這場戰爭之中活下去。」我聳聳肩。「雖然我不敢保證我的判斷是最好的,但是我會盡力去做到最好;我已經失去許多朋友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們之中任何一個。」
「說的比唱的好聽。」譚邦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到最後還不都是拿我們士兵當作犧牲品和炮灰。」
「就算要拿你們當作犧牲品和炮灰,那也不會是我的主意。」我聳聳肩。「反正,要當炮灰,那也是我陪著你們一起當。」
「是嗎?」譚邦嘿嘿冷笑。「我會睜大眼睛看著的。」
「我很希望你能看著,但是我更希望你睜大的眼睛能用來發現敵人。」
譚邦沒有接口,反而是鼻子裡發出鼾聲,似乎是睡著了。
「抱歉,長官,他的脾氣有點怪。」科爾帶著歉意說著。「聽說他的兄長在戰場上戰死了,以致於他對軍隊一直很有惡感。」
難怪譚邦會有剛才那些反應,原來是自己的兄長陣亡在戰場上;不過,這是戰爭,難免會有士兵犧牲的,譚邦的兄長因為戰爭而犧牲應該不是太奇怪的事情,譚邦有必要對軍隊抱持著如此惡感嗎?
「我能理解,我不會生氣的。」我搖搖頭。「希望時間能改變他對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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