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积脚深的白雪,我终于看见了一座城池。我是学历史考古的,不是地理学家,此刻我虽然看到了城池,可我并不知道这是哪里,也许到了城里就什么都知道了。
临淄!
城门上的两个大字让我看呆了眼,我怎么到齐国的都城来了。
看到城门守卫怀疑的眼神,我有些迟疑了,到底是进去还是转头就走,回山上去?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城门口一位卖柴的老汉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老汉满头银发,耳长眼小,胡子几乎拖到了胸前。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惊讶的看着老人,他不会是象二十世纪的那些皮条客吧!
老人笑呵呵的看着我:“你不就是要到临淄来吗?”
“呃?”这下我更奇怪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你这个老人居然知道,那可真是奇怪了!我也是呵呵一笑,看来这老人肯定是宰白羊的类型。
“我只是路过,临淄我不一定会进去的。”我终于打消了进临淄的**头,这人不怕贼算计,就怕贼惦记!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当了奴隶。
“路过?路过也进去看看吗!临淄可是大城,兴许会找到你要的东西!”老人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我。
等等,我怎么听他说的这话有点玄乎玄乎的?我疑惑的上下打量了老人几眼:“吃饭,喝水,洗澡这在哪里都可以,不必要到临淄啊!”
“那是,那是!”老人点头道,“看看风情美女也不错吗?”
我一笑,不再理他转身就走。哪知道他居然跟了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小哥难道不怕错过机会?”
对一个老人我实在无法做出恶劣形象,就算这老人要害我,可好象现在还看不出来。我只有停下脚步道:“你别告诉我你也会算卦。”
“算卦?嘻嘻,那是自然会的。”老人眯起了小眼,“这个我不要算,一看就知道了。”
“哦?那倒是要听听看了。”看来不让这老人胡搅蛮缠完,是不会安宁了,我索性双手抱胸定定看着他。
“哈哈,你要听他讲么?”一个守卫笑着看着我,“这个老头每天都是这样,一碰到他没见过的人,他都会这样说上两句的。”
“听听老人的话总有好处的。”看看那守卫,我又望着老人。
看我没有拒绝,老人满是兴奋的表情,虽然心中已经认为那守卫的话可能没有说错,但此刻的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听下去了。
“你觉得孤独吗?”老人一脸哀伤的看着我,“我就觉得我很孤独。”
听到老人这天马行空的一问,我哭笑不得。你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也许没有子女;也许老伴过世;还要一个人出来生活,自然会感到孤独。我怎么会跟你比呢?
“不!”我简短的回答了他。
“有人陪着并不表示你不会孤独啊!”老人叹息着,看着我的眼神居然有一丝怜悯。
“你这话有太大的出入。若是陪着你的人跟你心意相通,而且跟你相濡以沫,你是不会感到孤独的;若是陪着你的人跟你同床异梦、形同陌路,那你自然是孤独的。”说完这话我才惊悟,我怎么跟这老人说起了道理,抬起了杠?
老人一点也不在意的笑着:“既然如此,那你还跑来跑去,找来找去?”
“这又怎么说?”听到老人这蓄意不挑明的话,我还真是不能理解。
老人突然正色看着我,一改先前嬉笑的神色:“我活了几年就感到孤独,你活了这么久自然要比我还孤独!”
“啊?”我惊讶的看着老人,是老人胡乱说的还是真的看出了什么?
老人没有理会我的惊讶,径自说道:“是啊,你有人陪,可你真的跟她们心意相通了吗?相濡以沫也许可以说的过去吧!既然不孤独,那你还在追寻什么?既然孤独,你追寻到了依然会感到孤独!”
我只是任性而活罢了。我追寻什么?我不追寻天下至尊,也不追求什么人生极致,对于钱财我没放在心上,对于人生,我好象也失去了目标。
“人一定要为什么而活吗?”喃喃的,我自言自语道。
“人一定要为什么而活,人不一定要为什么而活。呵呵!人就只是要活着吧!”老人笑眯眯的说着,竟不再理我,背起了他的一担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人乐颠颠的走着。
看到老人似乎快消失的背影,我张口问道:“先生如何称呼?”
这声音不大,就在我嘴边响着,可老人的话却传了过来:“我叫李伯阳,我喜欢别人叫我老聃。”
老聃?无为派的大祖师!我还真是碰上了一个大人物。
似乎是那老人和我的谈话让那守卫解除了对我的怀疑,此刻他正笑着对我说道:“只要听他说了一次话的人,都是你这个样子,好象很多事情想不通一样,待会你慢慢头疼吧!”
苦笑着,我没有做声,而且,我还是进了临淄城。
虽然崇尚自然我是很赞同的,但并不表示我喜欢事事无为的做法。老聃跟我谈话是提醒我什么呢?他开始一力要我进临淄是干什么呢?是要我不要进临淄?他一力强调我不要错过是不是要告诉我放过什么?
“喂,你这小子眼睛怎么长的?”一声粗鲁的呵斥把我从思考中惊醒,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就重重推了我一把。
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袍,还颇为斯文的脸上此刻满是怒气,正恶狠狠的瞪着我,在他身后还有一辆装饰精美的深红色马车。
周围的行人此刻躲得远远的,都拿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看来这马车里的人是一方霸主之类的人物啊!
“还敢看着我?看你破烂不堪的样子,肯定是个逃犯!要不就是个奴隶!”长相斯文的男人突然冲了过来,一扬手,“唰”的一声鞭响,狠狠抽在了我手臂上。
我虽然强身健体,但没有刀枪不入。我下意识的“呀”了一声,才发现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我暗骂着,想逃,可是早就没有吃过一餐饱饭的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没想到,离开了妺喜和妲己后,我居然连自己生活都发生了困难。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卫兵将我捆了个结实,而那长相斯文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马车旁,恭敬的听着马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那男人终于站直了身子,突然对我阴阴一笑,无声的挥了挥手。于是马车又开始前行,而我则被人押着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上的人似乎在逛临淄城,慢悠悠的在城里晃着,好不容易停在一个大宅园子门口。
那男人走到我面前,遮住了我的视线,一直对着我阴笑着,又是一段时间后才道:“把这小子带进去!”说着,得意的在我背上抽了一鞭子。
被人押了一段路,看到前面一个小园子一样的拱门。这人要在这里见我?我正暗自猜测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一黑,脑袋上被蒙上了一个袋子。
“给我进去吧!”后面押送的人低声叫着,狠狠的在我背上踹了一脚。
“要杀我好象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吧!”我在心里想着,奋力想把头上的袋子甩下来。可我不知道这袋子是怎么做的,在我乱跳乱甩的时候居然仍好好的蒙在我头上。
“啊!”一股巨痛从左肋传来,我禁不住叫了起来。看来是有人用木棍子在打我。第一下被感受到后,接下来的就是几乎没有停歇的殴打。
开始我还仗着自己能承受几下而四处乱跑,可往往木棍都能很准确的打在我身上,并且看不见的我时常碰到坚硬的石头,看来园子里的摆设也在跟我过不去。
“我要杀了这个打我的人!”在最后装着昏倒时,我暗自发誓。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我忍着痛爬了起来,说是爬不如说是拱着身体起来的。双手仍被绑着,但头套已经取了下来。
我打量着四周,四周堆满了木柴,显然这是间柴房。要是有锋利点的东西就好了。我试着用手绷了绷绑着的绳子,根本没有一点活动的余地。
笨蛋!我练了这么久的体力和手劲怎么不自己试一下?
我将全身的力气鼓了起来,用力绷着身上的绳子。慢慢的,我的脸涨得通红,憋着的一口气也告磬,终于我听到手肘部分的绳子“叭”地一响。
既然能绷开绳子,我刚才怎么那么乖的让人打?一想到此,我苦笑着。
我轻悄悄的出了柴房,可在我面前的三条路让我傻了眼,到底哪一条才是出去的路,来不及多想,我挑了左边的路就走。
身上还是那件穿了几个月的破衣,虽然没有血迹但已经脏得很了。我躲躲藏藏的走走停停,而这园子里居然也难看到一个人。
“小妍,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哼!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若没去,别人会乱说吗?”清细的女声带着怒气,而脚步声此时也停了下来。
我心中一惊,看着离自己两步远的一个园子门。若是我从门口过去的话,只怕立刻就会被人发现。
那男人重重的喘息声传了过来,接着声音大了一点:“小妍,别走!”
不好,那两个人要出来了!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回头进了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园子门。
这个园子很空荡,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地方,我就是想躲好象也没有地方可以让我躲。看到园子里的一条走廊,走廊尽头似乎有一间房子,我也只好跑了过去。
我背着身子进了房,刚松口气,就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吓住了。
“你是谁?”
声音带着一丝威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威严从女人嘴中吐出来仍然有一丝娇媚。我缓缓转身,眼前一个穿着黑纱袍的少女,身上的装饰虽不多,但看得出都是贵重的器物;黑发如云般盘在头上,而当中露出的长长的颈子雪白细腻,让一身黑衬得愈发耀眼。
察觉到少女眼中闪过的一丝厌恶,我知道我因看这少女的美丽而出了神。恐怕象我这样看这少女的男人也不在少数吧!
妺喜妲己那样的美女我看了几百年了,怎么还对美女没有什么抵抗力?我在心里苦笑着,同时又安慰自己:看来美的事物不管你看了多少,再看到时仍然会沉醉的!
“你到底是谁?”黑纱袍少女缓缓从席上站了起来,拿起了案几上的剑。
她这一站起来,我才发现她并不高,大约也只到我胸口吧!而妺喜和妲己的身材都到了我下颔。
这少女房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男人,还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她居然不尖叫也不害怕,就因为她拿起的那把剑吗?还是说她的功夫足以对付一个象我这么强壮的男人?
既然这少女打算自己解决那我也不客气了,虽然我不一定打得过她,但我总跑得过吧!我笑着打量了这房间,突然冲了上去,扑向案几子。
少女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冲过去,惊慌的退了两步,“噌”的一声将剑抽了出来,可一看到我此时正扑在案几子上大肆吃着盆子里的水果,她不禁扑哧笑了一声。
“喂,你是属猪的吗?这么想吃?”少女娇哼着道。
“只吃一点水果算是好的啦!”我停下了动作,看着少女,“你不怕我?”
“怕你?凭什么怕你?”少女一横眼,竟是媚态丛生,“你的胆子不小,竟然闯到这里来了!”
我一愣,听这少女的口气,她似乎认识我,可我没有一点印象啊!难道她就是那坐在马车里的人吗?
“是你要人把我抓来的?”思**之此,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少女一怔,马上又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这都让你猜到了。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打了你一顿?”
“也是你?”我霍然站直了身体,看着这少女一脸的狡黠。
“你这么笨,看来那顿打是白挨了!”少女娇笑起来,看着我的神情一脸嘲笑。
不是她?我沉下了脸,若真是她,我报仇的**头只怕要动摇几分,看来美女果然是要占上几分便宜的!不是她,那听她的口气,这人也是她认识的。
“说你笨还真不是假的。”少女撇了撇嘴,“当然是我打的。随便说说两句就不知道了!”
哇!我都快气疯了,原来这小丫头是耍着我玩啊!
“你要干什么?”看到我突然变得狰狞的脸,少女露出害怕的神情。
真的假的?别我一冲上去还没有打她两下就被她用剑给刺死了!
“你叫什么?”
看到我突然镇静下来的表情,少女露出狐疑的神色:“有你这么问女人名字的吗?”
“看你随手舞剑,就知道你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女人,这样问不是更爽快吗?”我毫不在意的咬了一口苹果。
听到我侧面的赞美,少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要你说。你还是先回柴房,以后就当我使唤的人吧!”
“什么?”还没有吞下去的苹果几乎喷了出来,我惊讶的看着少女。让我当你的下人?你就是皇帝的女儿也没有这个可能啊!何况现在还没有皇帝。
“让你服侍本公主是你的福气,你还不愿意?”看到我脸上的神情,少女睁大了眼睛,“要不是看你还有那么一点小聪明,你早死了!”
公主?她还真是位公主?我暗然一惊。
齐国的公主?齐僖公的女儿!她是宣姜还是文姜?
看到我的表情,少女得意的笑了起来。
“走啦!你这人臭死了,快快出去!”少女提着剑,走到了门口。
门刚打开,少女就愣在了当场,而我站起来也是一愣,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年轻男子,面容洁白,颇为英俊的脸上阴晴不定。
“我乃郑国太子姬忽,不知这位是……?”年轻男子目光越过少女投在我身上。
郑国太子姬忽?那么这少女就只怕是文姜了!
“无名之辈王寒生。”我淡淡道。
文姜的脸此刻已变得苍白,一双大眼睛看着姬忽:“忽哥哥,他是我的一个下人。”接着她马上对我道:“你还不到柴房去,还在这干什么?”
我当然会走,我可是不愿意再呆在这儿了。趁此机会我还不离开的话,以后只怕我就没机会离开了。虽然这里的人除了文姜外都不知道我是她所谓的下人,但并不妨碍我冒用这个头衔离开。
似乎没想到我这个下人会这么大的胆子,我刚走出文姜的门口,郑国太子姬忽就喊住了我。
“你真是一个下人吗?”
虽然这话是对我说的,但姬忽的眼睛却冷冷的看着文姜。此时文姜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委屈的看着姬忽:“忽哥哥,你不相信我?”
对视良久,姬忽缓缓移开了眼睛:“并非我不相信你,而是作为一个下人,王寒生恐怕要有一个下人的样子,对主子有这样说话的吗?”
听了姬忽的话,我几乎要笑了出来,这些年来,从来都只有别人叫我主子叫我爷的份,要我叫别人主子叫别人爷?哼哼!
“王寒生,你还不跪下!”文姜也是才知道我的名字,此刻她冲上前站在我面前,怒斥道。
我冷冷瞧着文姜的娇颜。这春秋时代闻名天下的美女我是见到了,可我却没有一丝象对待妺喜,妲己甚至是褒姒的**头。这样的女人我是不愿意惹上的,后世对于她的描叙我也是耳熟能详,我的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厌恶。
美则美矣,却不自重!
看到文姜眼中突然闪现的一丝哀求,我的心中居然一动。看来她对姬忽倒是情根深种。俄而我还替她感到了一丝惋惜:文姜啊文姜,你可知道姬忽弃你如敝履,齐大非偶,你可知道吗?
对于我在自己主人文姜面前还如此强硬,姬忽闪过一丝惊诧,他将腰畔的剑抽了出来,走过来架在我脖子上:“你这奴才没有一点尊卑之分,看来是缺少调教。”
同时,文姜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纱袍下的脚闪电飞出,狠狠踹在我的大腿上。这一脚力道十足,我在惊讶文姜本以文采和美艳闻名的同时,才发现她居然还有一身防身功夫。而此脚若是再上一点的话,只怕我的小命就要去了一大半。
我退了两步才站定身子,自然姬忽的剑也落了空,他正紧锁眉头看着我。
刹那间,我迷糊起来。文姜是在帮姬忽呢还是在帮我?若是帮姬忽,这力道十足的一脚,加之出其不意,只要再上那么一点点,我十有**会成为一个废人;而若是帮我,自然此时姬忽的剑已经砍不到我了,等若暗中表示她的人只有她可以处置。
不过照我来看,她对姬忽有情,自然帮他的成分居多。而且看来两人的感情也是很好,但为什么后来姬忽会不要文姜了?
“妹妹!你们在干什么?”居然是我开始听到的女声响了起来。
看来我刚刚听到的是宣姜的声音,宣姜又同哪个男子在那园子里?
宣姜穿着一身素黄的袍子,脸上还残留着红晕,如花的神情倒有一大半放在身侧的男子身上。
“妹妹,这位是……”宣姜只淡淡瞟了我一眼,就看向了姬忽。
“这位是郑国太子姬忽。”文姜依然带着担忧的神色看着姬忽,“忽哥哥,这是我姐姐姜妍,齐国人都称她为宣姜。”
姬忽满脸含笑的施了一礼,转而疑问的眼神望着宣姜身边的那位男子。
宣姜的俏脸再红,轻声道:“这位是卫国太子姬伋,这位是我妹妹姜妗,人们都叫她文姜。”
他们礼节性的对白了几句就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这个下人真是贵府上的?”姬忽再次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满是笑容的脸上流露着嘲讽。
“这……”宣姜疑惑起来,这个人并没有见过,就算下人她不怎么知道,但自己家里的下人可没有一个穿得如此破烂的。
文姜哀怨的眼神看着姬忽,小脸煞白,颤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剑柄。此时她和姬忽的不对劲就连姬伋也看了出来,他的手轻轻一拉宣姜的衣袖。
“不是。”宣姜静静道,“我家里没有这样的下人。”
“那就是偷闯进来的贼人了!”姬忽声音突然严厉起来,看着我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残酷,手中的剑更是举了起来。
“不要!”文姜突然尖叫一声。
“不要杀他!”低声说着,文姜的眼神四处躲闪着。
宣姜和姬伋惊讶的看着文姜,不知道文姜为什么要阻止;而姬忽停下了手,更是一脸怒色的看着文姜。
我也非常奇怪的看着文姜,她,到底要干什么?
姬忽脸上的红晕一闪即逝,还剑入鞘,袖袍一甩,重重的哼了一声,狠狠的盯了我和文姜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忽哥……哥!”文姜颤抖着声音喊了出来,追了两步,却停了下来。
“文姜!”宣姜责怪的喊了一句,扶住了文姜几乎摔倒的身子。
“小妍,我驿馆里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姬伋用眼角余光看了我一眼,对宣姜轻声道。
“嗯!”宣姜没有抬头,轻轻回应了一声,“那你……”
姬伋一笑,低低在她耳畔道:“我晚上再来。”
宣姜没有出声,只是一笑,粉脸染上一层红色,横了他娇媚的一眼。
看来我还真是莫名其妙的被卷了进来,齐大非偶不是这样来的吧!
“王寒生!我要杀了你!”文姜的喊声让我偷跑的脚步停了下来,我回头一看,文姜泪流满面,提着剑指着我,而宣姜一脸的惊慌。
文姜看我的眼神带着怨毒,剑尖细微的颤动着:“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我……”
宣姜在一边不屑的打量我:“文姜,他到底是谁,你为了他还得罪了郑国太子,你……”
她话还没说完,园子门口就涌进来数十个家奴,也不用人吩咐,一顿乱棒打在了我身上。
当我躺在地上动不了的时候,打我的棒子也基本上全断了。家奴们大口喘着气,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而我别说逃跑了,就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就这样把他扔到柴房去!”文姜冷冷吩咐道,看我的眼神有着一丝担忧,瞬间又被怨毒代替。
躺在柴房的木堆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想逃,从门缝里朝外看,文姜居然提着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几次走了过来,可侧耳一听,柴房里没有丁点声音,她也就放弃了进来的**头。
她还真是不怕我这个男人啊!这么晚了还在我面前闲逛,兴不兴我强奸了你!
我愤恨的看着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文姜,想赶快逃离这里的**头无时不在骚扰着我,而且还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正当我咬牙切齿的时候,一声清脆但细微的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
借着月光,我看到文姜轻轻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一片竹简。片刻后,她的身子竟然剧烈颤抖起来,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任由那竹简掉了下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了来,似乎是看到了来人,文姜侧着的脸一正,有些惊讶的低喊了一声:“哥哥!”
走来的男人与文姜的相貌有三分相似,但这三分相似就将他装扮成了一个美男子。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文姜,纵然隔得远我也看出了其中的炽热。
这就是姜诸儿,春秋五霸中霸主齐桓公的父亲?
“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姜诸儿走得近了,双手扶上了文姜的肩膀。
文姜身子一阵轻颤,低下了头:“我,我睡不着。”
姜诸儿眼光微扫,接着蹲下身将那竹简捡了起来:“妹妹还在为今天的事烦心吗?”
看到姜诸儿捡起了那块竹简,文姜的神色更是不安,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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