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苴笑着,看着自己风流倜傥的儿子,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亲家,以后可要多多往来啊。”
张苴端起酒盅,看着同样慈眉善目的韦余说。
韦余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连忙端起酒盅陪笑道:“张苴大人哪里话,得张醒公子垂眼,是惜儿的福分。”
张苴佯装不悦,微微皱了皱眉说:“别这么生分,既然是亲家,你长我几岁,叫一声张苴也不为过!”
韦余闻言暗暗一喜,想来他是已经接受了韦惜,顿时满面红光,笑着说:“张苴大人抬举了,达者为先,您早已是御气境,若大人愿意,我愿奉您为我韦家客卿长老。”
张苴哈哈一笑,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会拒绝,客卿,以他的身份,说白了就是韦家养的祖宗,忙说:“微末道行,微末道行而已。”
一听张苴的话,韦余几乎要仰天大笑起来,本想着这要求有些唐突,张苴应该不会答应,可如今看来,是人他就没有不贪心的,连忙斟了一杯酒,当庭就拜张苴为客卿长老。
敲锣打鼓的婚宴古坼没来,不过他的嘱咐张苴到底还是没有忘记。
夜,如期而至,送张醒韦惜入了洞房,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拉着昌家公子昌易笑呵呵的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下,煮了酒,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
阳山府四大家族的子侄之中,明家的明翀明侦两兄弟和陈家的陈尘陈挚四人最为要好,就算是偷了长辈珍藏的酒,拼着挨揍也是要一起喝的。
陈挚举起酒杯,冲着明晃晃的圆月一饮而尽,他很想陈尘,也很想明侦,他记得,曾经也是这么一个明晃晃的夜晚,四个人像是约好了似的,齐齐聚在了明家的醉塘亭,那一晚,明翀武剑,明侦吟诗,陈尘煮酒,自己则懒洋洋的靠在石桌上,塘边竹影婆娑,清风徐徐,他嘲笑明侦酸腐,满口都是之乎者也,爱而不得的句子,那一晚明翀意气风发,他说,他向往沙场铁血的日子,想着能建功立业,为林国为天下出一份绵薄之力,那一晚,陈尘媚眼含春,柔柔的盯着明侦,她喜欢他的温柔,更喜欢他的才气。
“多么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啊。”陈挚长叹一声幽幽的说着。
转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明翀,月华如练,本是醉酒长歌的夜,可他的背影却是那么的孤单。
“你想他吗?”
陈挚问,他没有说是谁?只是单纯的想问问,至少他能知道,不只是自己一人始终想着在天之灵。
“想,都想!”
明翀端起酒盅,默默地饮了一口,没有回头,听着却隐隐有了些哭腔。
陈挚苦涩一笑,他想起今日见到张苴时明翀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随即,搂着他的肩膀说:“你还得忍一段时间,无论如何,不能不顾自己。”
明翀哽咽道:“我知道!”
陈挚摇摇头,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他怎能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恨,咯咯作响的牙齿,他真的担心他把一口牙都咬碎了,他突然想起半月前的事,阳山府西境的一个篱笆小院里,一个文文弱弱的年轻人断了张苴的胳膊。
陈挚也是有些好奇那个年轻人的,他打听过,好像叫什么云槿。
“你听过西境的事吗?”陈挚问。
明翀终于转过头来,盯着陈挚,疑惑的说:“西境?你是说张苴断臂的事?”
陈挚点了点头。
明翀欣喜一笑,满满的灌了一口酒说:“我知道,一个叫云槿的断了那老贼的臂膀!”
陈挚莞尔一笑,说:“你果然还是一点没变,像个孩子似的。”
明翀有些不满的盯着陈挚说:“怎么,他张苴还不让我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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