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非离开金鳞府的同一天,化象境的巴肃愁云顿散,提枪策马于北林山下叫阵,一声又一声的缩头乌龟,骂的林国大军士气低落至极,隐隐有哗变之患,郑献迫于无奈,只好领兵取道凤雀山退往乾州。
三月初二,巴肃改旗易帜,如愿以偿的占据了整个历州,至此,冻雨林以东五千余里地都划归乌国所有,细想想,一个武道池,竟成了林国灭国的开端。
三月初春,乾兰平原上的的雪终于消了,枯黄色的草也抽出了嫩绿的芽儿,迎风扭动着细嫩的腰肢,似是在为姗姗来迟的春欢呼雀跃,献上一支动人的舞蹈,奚妤坐在马车上,掀开黑色的幔布,极目远眺,从马儿的嘴下开始,断断续续的绿缓缓的蔓延至遥远的地平线上。
风很急,高高的扬起轻飘飘的幔布,像是要匆匆的把这可人的消息往更北的地方带去。
慢慢的,一个黑点出现,自遥远的地平线而来,一高一低的走着。
是申非!
火红的眉毛出卖了他的神秘,申非背着长剑苦涩的笑着,奚妤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看着申非彳亍的靠近,一言不发的站在马车前。
春风里,奚妤的声音很轻,微笑着说:“你来了。”
像是面对久别重逢的老友的问候,平淡而又温暖。
申非显得有些局促,生硬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黝黑的面容加上火红的眉毛,挤出这么一个笑任谁看了都觉的滑稽,逗得奚妤轻笑一声,望着地平线说:“等一下吧,还有一个人。”
等吧!
申非长舒了一口气,他似乎很喜欢等待,熟练的用脚勾出一块平整的石头,安稳的坐了下来,也不看奚妤,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剑,默默的看着地平线。
不一会儿,风带来了马的嘶鸣,云逢策马望了一眼马车,随即长鞭一扬,踩着烟尘直直奔了过来。
云逢很利落,翻身下马,恭恭敬敬的朝着马车行礼,似是没看见申非,垂着眼说:“小姐,张苴逃了。”
奚妤瞬间收起了笑容,沉声问:“那个方向?”
身子不禁一颤,云逢吞吞吐吐的说:“向……向南。”
奚妤一听,轻扣着车门沉思起来,少顷,她抬起明亮的眸子说:“历州失守他决计不会从乾州南下,必定是越过凤雀山从河州争人渡过汾江,他是要去……”
“是要去景国。”
坐在石头上的申非淡淡的说。
云逢点了点头,说:“不错,不过小姐,弓白已经带白羽卫去追了,只是如今历州已经失守,他会不会……”
奚妤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被蹲在石头上的申非打断,只见他目不斜视的看着一株抽出嫩芽的小草说:“不会,历州失守,但巴肃带领的十万大军元气未伤,越过北林山,乾州地势平缓,如果,弓白办不到巴肃的要求,挥兵攻打乾州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弓白一定会抓到张苴,最起码,要先断了巴肃起兵的借口。”
闻言,奚妤点了点头,说:“云逢,张苴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他逃了或许还是一件好事,你先去乾州,在利通取五万两银子,去历州,至此,遗珠世界西境的杏雨楼就交给你了,你可明白这之中的责任?”
奚妤的声音很柔,但落在云逢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般炸响,遗珠世界西境,除了乌国还有更南边的左国、宋国,领土比林国可大的多了。
云逢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激动的连拱手都有些不稳,瞪着眸子,说:“多谢小姐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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