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诊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精致的脸蛋看着有点王祖贤的影子。我看了一下她的胸牌,上面写着急诊科主任医师:范依然。名字下面是一组数字码。然而这个叫范依然的漂亮女医生却没有王祖贤那般妩媚迷人的表情,在给我量完体温后,就冷着一张脸对我说:“41度!怎么烧这么厉害才来医院!”
“之前没在意,感觉难受了就过来了。”我睁着迷离的眼睛看着她说。
“也是个人才!以前有药物过敏史吗?”范依然边开处方边问我。
“我很少打针。小时候有过一次柴胡注射剂过敏。”
“当时过敏什么症状?”
“恶心,然后昏倒了。”
范依然听了就不说话,啪嗒啪嗒敲着键盘。忙了一阵,就把我的就医卡递给我说:“去缴费吧,然后拿单去药房拿药,拿到药去急诊护士站交给护士,他们会安排床位给你打针的。”
听了她的话,我晕乎乎的起身就往缴费大厅走。时间已是下午四点,缴费大厅已经没有太多人了。我迷迷糊糊的去交了费,又去药房拿了药,把药交到护士站。护士站的护士接过我的药包和注射清单,有点看怪物般的盯着我,“有药物过敏史?”
“有过。”我强睁着眼睛说。
护士盯了我一会,就撤回目光,边清理药剂边说:“去留观106号床位躺着等打针。”
我答应着,就摇曳着眼神去找到那留观106号床位躺好。
在打过皮试,熬过漫长的二十分钟后,护士过来给我打针了。我记得给我打针的护士是个胖胖的小姑娘。她躬身拿着针管往我的手臂上扎下去。我挣扎着想要看看针管扎进皮肉时的恐怖场景,然而她高傲的胸部挡住了我的视线。一阵蚊子叮咬般的疼痛之后,无尽的疲惫拉扯着我的眼皮子,我能感觉到我慢慢沉睡去的全过程,空洞,茫然,以至意识弥漫,消散……
等我再度醒来,映入我眼底的是一片惨白的光。我在茫然了十秒之后,才明了那是日光灯发出来的光。凄凉冷漠的光,幽幽地照在我身上。
“你醒啦!”一声甜美的声音响起,然后一张美丽的带着微微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一双含笑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范医生!”我记起这是给我接诊的医生,范依然。然而此刻的她全然没有给我接诊时的严肃清冷。
“看来没烧糊涂!”范依然轻笑着,“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说着侧头去看留观室的情况,除了我和范依然,没有第三个人。
“别看了,你睡了五个钟了!别人都回家了。”范依然在床边的陪护椅上坐下,拿起手机看起来。
我惊异自己竟然睡了五个钟,更惊异范依然会在这里一直守着我。一股温暖便在我心底缠绵起来,我真诚地望着范依然那张美得近乎完美的脸,说着感动以及感谢的话。我感觉我从来没有如此动情的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过话。
“别太抬举我了!你是我接诊的病人,你这打针的时候一下昏睡过去了,我不得盯着啊!我们医生接诊病人那是担着责任的!”范依然并没有接受我的赞美和感谢,而是甩了甩手里的手机,说:“对了,你睡着的时候,我拿你的手机用你的指纹解了锁,然后打了三个电话。一个是你老婆,没接,听状态应该是响铃了然后挂断的。一个是你妈,她说的你们家乡方言,我听不懂,无法沟通,我挂断了。还有一个是叫落落,落落这名字听着应该是比较亲密的昵称吧?我觉得能这样叫的应该会是和你关系比较亲密的人,所以自作主张打过去了。这个倒是接了,也很好沟通,不过她说她在外地出差,叫我帮忙看一下。态度挺诚恳的,不过,就是不肯说和你是什么关系。”说完用一种质疑和略带嘲讽外加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哦。谢谢!”我真诚的给她道谢。然后看着她手里捏着的手机,那手机是我的。我说:“能把我手机给我吗?我打两个电话。”
“你……不想解释一下?”范依然边晃动着手机边半眯着眼睛等待着我的解释。
“大概……你也不想听。”
“不妨听听。”
“好吧。”我无奈,毕竟她在下班时间留在这里照看了我那么久。我想着,解释吧:“我妈就是我妈,她没读过书,也没出过远门,所以只会说家乡方言。这点你不关心,对吧?”
“接着说。”
“我老婆其实不是我老婆~我是说我们现在还没结婚!这点你有点小误会。但误会不影响实质,叫老婆也没错。所以我想这点你也不会在意。”
“那她怎么不接电话?”
“可能忙吧。”我想起曼婷和那个男人走进会展中心的背影,心底又掠过一阵的悲伤。
范依然盯着我看了一阵,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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