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婷分手之后的第一个五号,我准时往她的微信里转了两千两百五十块钱。她在看到转账之后给我发了条微信:“自己有钱用吗?”
就是这句简单的问候,让我瞬间纠结了千言万语想要向她去倾诉。而理智却告诉我不能。就像苏桐劝慰我的那句话,爱情丢了就丢了,至少还能活着;要是把尊严也搞丢了,那人活着也没意思了。那天苏桐对我说这句话是也是带着激动的,尽管她刻意压抑着,但我却看见了她紧握的拳头。而此刻的我也因为压抑而无比的激动,激动的热血让我的眼睛都冒出了汗。我把车开到旧码头的栈桥上,在深秋的夜色里对着江面呐喊。我听见自己的嘶吼在空洞的黑暗里破了音,像被敲破的铜锣砸在墓碑上的颤抖。
深秋的夜已是有了几分寒意,秋雨早已停了,微微干冷的空气把人脸冻得有了几分麻木和僵硬。待心中热血消退,我的脑子也慢慢清醒下来。我忽然感觉清醒下来的心也是冷的,没有活气的冷。我掏出手机,颤抖着手给曼婷回了微信:“与还债无关。”
点击信息发送出去的那一刻,我感觉像自己拿刀在心口深深刺了一刀,伤口弥漫着撕心裂肺的痛。我知道我和曼婷从此以后就只有如此这般的关系了,债务人和债权人!负痛的男人都不愿意哭,于是就笑吧!我便强作欢颜地笑,笑声呵呵,如茗河流离的水,似江畔漂泊的风。
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开到我的身旁停下,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拿着警棍举着手电筒照射着我,让我双手抱头蹲下。
我没抱头,也没蹲下,却双手搭着膝头就地坐下了,我问他们:“怎么回事?”
一个年轻警察对我的不配合很不满意,训斥我说:“老实抱头蹲下!我们问你怎么回事儿呢,老实回答!”
我不动,扭头躲闪着手电筒射来的光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儿?你们一上来就用电筒照着我算怎么回事儿?”
年轻警察刚准备发火,旁边稍年长的警察拦住了他,转头对我说:“我们接到报警,说在这边听到有人喊叫,声音比较凄惨恐怖。我们想问问你在这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心里憋着气,说:“我心情不好,对着江面吼了几嗓子。怎么?犯法?”
“你就犯法了知道不!你这是恶意制造噪声干扰他人正常生活,违法行为!明白吗?”年轻警察对我严正宣示着。
我正憋着一肚子气呢,听他那么说,火气腾就上来了。我说:“我犯法你就抓我呗!废那话!”
年轻警察听了也火起,甩出手铐就要来抓我。其他几位警察就拉住他,年长的警察回头对我说:“先生您心情不好我们理解。我们也是执行公务,没有特意为难你的意思。毕竟这里是公共场所,您在这里大声喊叫是会对别人造成困扰的。这样,你拿身份证给我们登记一下,然后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好吧?心情不好回家好好睡一觉就好啦!别在这里吹着风又冻感冒了!”
我说:“早好好说话不行吗?”说着掏出身份证让他们登记了。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发动车子离开了码头栈桥。
回到家的时候,郑重他们三个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我回来,郑重就凑上来,说:“勇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
我说:“吃了。你们吃了吗?”说着我在茶几前坐下。郑重就倒了一杯茶递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我喝茶。
我问:“你是不是有事?”
郑重就皱巴起脸,有点为难的样子。
“说话!”我不喜欢他这扭捏的样儿。
听我让他说话,他像是下了个很大决心似的说:“我们想和您商量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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