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州的街道上已经充满了过年的味道。路边的绿化树上缀满了鲜红的中国结和红灯笼。各家商场的的年底促销活动更是搞得热烈且夸张:有做满车身广告打开高音喇叭游街做广告的;有雇佣临时工去街上分发购物优惠券的;甚至有在自己店门前搭起临时舞台请演艺团体表演节目促销的。如果不是异乡人,走在这般情景的街头,定然是欢欣热烈的。但身为游子,越见此景却是越添惆怅。
曼婷默无声息的在副驾驶上坐了一路。我想应该是上午和罗有才的冲突让她情绪低落了。因为从她挂掉罗有才的电话和我说完那几句话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即使是面对郑重家的热情款待时,也只是强颜欢笑。我给郑重他们解释说是因为坐车久了不舒服才会那样子。
我问她:“你现在住哪儿?”
她忽然如从梦中惊醒般迷惘地看着我。我又重复一遍问她:“你现在住哪儿?”
我不明白她怎么在那一刻就羞恼起来,她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觉得我应该住哪里?玉兰路?!你送我去吧!”玉兰路在茗州是一个香艳的词,被人们戏称为风月街,临时爱情发酵床。其实就是地下色情业猖獗的地方。
我被她莫名其妙的愤怒怼到无语,默默把车开到以前曼柔住的地方。我停下车就直接去了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也不管曼婷走或不走,我突然有种想抽烟的冲动。自从那晚连抽了一包烟之后,每当郁闷的时候,这种冲动就会不知不觉地跳出来。
我买了一包金白沙,一个火机,撕开封装就拿出一根点上。那种焦呛苦涩的味道弥漫进嘴里,流淌去肺,一种莫名的安适便洋溢了全身。我一边抽着一边缓缓往回走。走近车边,发现曼婷还背着包站在车边。我问:“怎么还没走?”
然而她不答我,却用着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问:“什么时候学上抽烟了?”
我说:“第二包。”
说完我坐进车里,曼婷也又一次坐上副驾驶。我疑惑地望着她。她也望着我,说:“我姐他们没在家,我没带钥匙。”
我把曼婷带回了我家,顺便在小区楼下超市买了点菜回去。
当她走进我那间复式夹层的小楼时,适时的在门口呆了呆,说:“现在住这么好房子了!我来这儿不打扰你吧?”
我没理她,给她扔下一双拖鞋,又把空调暖气打开,就去厨房准备做晚饭了。
我正在炒菜的时候,门铃响了。曼婷去开了门。
“这是虞大勇家吗?”我听见范依然的声音。
“是。您是……?”
“范依然,他,他朋友。”
我忙把手里的活放下出来客厅,对站在门口的范依然说:“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快进来吧!”
她站在门口,笑得有些局促,看一看曼婷说:“听你同学告诉我你已经搬这儿来了的。”
曼婷说:“进来说话吧,外面冷。”她把范依然让进来,又去鞋柜拿了双拖鞋给范依然,然后说:“你们聊吧,我去做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