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来时的路程,渐渐地那些零星的路段整齐的连成一线,庄怀瑾试探着走出了第一步。越走越顺,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他知道他的记忆没错,还没等走到目的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已经醒过来了,谢天谢地。可是大夫说你要好好休养,不应该这么快下地走路。”
忍不住的回头看去,只看见一个二八少女穿着麻衣站在身后,关切的看着他。庄怀瑾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艺草阁内的女子,他还曾赠于她一堆玉镯。
“姑娘,怎知我受伤了,难道是姑娘救我的吗?”
少女缓缓点头,目光羞涩的看着庄怀瑾,双目含春,就像是春日的花蜜一样。庄怀瑾无视女子的表情,接着说道:“承蒙大恩,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小女子名唤林徽因,可否告知公子名讳?”
“小生庄怀瑾,姑娘真是好名字,清新淡雅,方听过便能记住。”庄怀瑾一顿夸赞,不过他确实认为林徽因是一个善良有内涵的女子,不像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子。
林徽因嘴里不停念叨着庄怀瑾的名字,她心里激动万分,她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三天前在艺草阁看到受伤的庄怀瑾,好不容易才将他背到静医坊里,可是那昂贵的医药费令她心如火焚。思量再三,将浑身唯一值钱的那对玉镯当掉才勉强凑够了医药费。看着庄怀瑾面如死灰、毫无血色的脸,她痛哭流涕、悲痛欲绝。虽然只是见过三次,但是他的身影已经深深刻在她的心上,怎么样都无法抹去。
庄怀瑾没有察觉林徽因的异样,接着问道救他的经过,听完林徽因的解释,他感慨世界真小。没想到几天前见过的人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虽说林徽因面色黄瘦,眼睛凹陷、眉毛浅淡。但是庄怀瑾却觉得她是美丽的,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美丽。由内而外,慢慢的挥发,好似圣母一般自带光辉。
在这里停留片刻,两人就蹑手蹑脚的回到那个小茅屋里,这是在林徽因听了那些妇女竟然追着庄怀瑾跑之后提议的。两人像是小偷一样四处张望,看着小屋四周没有人影,便猎豹似的狂奔到屋里。
当关上门的一刹那,两个人解脱似的刚要缓一口气。却是一口气缓到半截,瞪着眼看着四周对着他们凶神恶煞的妇女们。那些妇女摩拳擦掌、露胳膊挽袖子、对着庄怀瑾两人一声厉喝,声音整齐划一,就像是事先彩排了一样。
“林徽因你这个小浪蹄子,跟你娘一个样,净勾搭这样的小白脸,不过这小白脸可比你那死爹强多了。”
“不过你这个丑样子,估计是活厉害,要不然怎么勾引这个小白脸呢?你娘是长得漂亮,但是活不厉害,所以你爹才抛弃你们的。”
庄怀瑾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他没想到这些妇女如此狠毒,专爱嚼舌根。想到此处,也不在隐忍,对着旁边的肥婆们一顿拳打脚踢。这些妇人哪里是庄怀瑾的对手,很快就被庄怀瑾给赶了出去。妇人们在外面也不气恼,只是一直劝说庄怀瑾离开林徽因,和她们在一起。庄怀瑾听此话语一阵胆寒,他还真没那个勇气。
回过头去看着林徽因,两人相顾无言,庄怀瑾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是安静地陪在林徽因的身边。黄昏的暮光顺着门缝涌进来,挥洒在林徽因惨白的脸上。她之所以这么狼狈不堪,不是因为那些刻毒的话语,而是因为她不可告人的丑态全都被喜欢的人看了去。
许久之后,林徽因靠在墙壁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庄怀瑾体贴的将她放在那张破旧的小床上,自己坐在地上打坐修行起来。长夜漫漫,无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庄怀瑾的身上,勾勒出一幅扑朔迷离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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