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终于退了下去董天启披上麻衣系好孝带一个人走到素幔之后的灵床旁边。靖裕帝躺在那里口中含着九孔昆玉双手交握持着五色圭咽喉上缠有一圈明黄的细布。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那时候便是正式的小敛;然后是大殓……整个苍天之下将会落满了厚厚一层不会融化的雪。
----所以现在先不要哭还不到时候……
父皇死了虽不是死在自己手里却也差不多;青蔷……也要死了他亲口说出了那个字……他宁愿失去她也无法割断怀里那个蠢蠢欲动的、名叫“皇位”的妖魔。
----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我只是一个傀儡暂时……我要做一个好傀儡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靖裕帝的死该怎么和朝堂百官交待?又该怎样和万千子民交待?
国史鉴那些木头脑袋的史官怎样才能管住他们手中的铁笔?
李惕太老了做事却不沉稳他会不会恣意妄为多生事端呢?
还有青蔷……青蔷……
----不要想……只要不想这一切的问题都可以当作不复存在;只要用双手紧紧掩住流血的伤口就没有人知道我怀里的那颗心早已碎成了千片万片……
我还有一生的时间用来哭泣用来回忆用来……后悔……所以至少现在……不要。上的火苗一闪雪白的幔帐飞舞起来。一个白衣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面前望着灵床上地尸体。.更新最快.一言不。
----在他身后还立着个素色的人影;眼神幽深莫测。正望着他瞧。
董天启彻底怔住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有一种巨大地恐惧猛然扑了上来只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跌落回四年之前----摔进那个软弱无力的十岁地躯体之中。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万寿节的盛宴刚过一身伪装猝不及防地被青蔷犀利的目光洞穿……他当时只觉得害怕。怕极了怕到嚎啕大哭起来……
----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听到了么?
董天启猛地开始战栗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张开口却不出声音;张开眼眼前却遮着一层厚厚的水雾。
那白衣人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满眼都是说不清地伤痛……甚至怜悯……
他转瞬低下头去两滴清泪落了下来沾湿灵床上靖裕帝华丽的殓衣。
----又一阵风吹过。两个人影倏忽不见……
只将董天启独自一人留在那里留下他与黑夜为伴。
你既然选择了一条路就必须“诀别”另外的自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