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之等人下了船,便是让杨子厚他在船上守着,若有不测,随时接应,身边只是带着绮烟,湘然,陶范,及不多的几个仆从。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好地方啊!”
四下打量着这座不大的郡城,王慎之不禁感叹,这豫章郡,不仅仅是江州州治所在那么简单,之所以兵家必争,更是因为它位于荆州与南面广州,交州之间,如一条纽带,连则南北通隆,阻则百业不兴,郡城亘阻在松江,娄江,东江上游,四面太湖,鄱阳湖,青草胡,丹阳湖,洞庭湖环绕,绝佳的地理位置,难怪这无论是在边上的荆州陶侃,豫州庾亮,即使是远在建康的王导,都想插上一手。
福贵对于自家公子现在这么动不动的就要吟诗作赋的行为,已经是有些习以为常了,虽说每次公子说的话,他都听的迷迷糊糊的,但这些朗朗上口的词句,偶尔学得两句,到时候念给佩儿听听,也是有趣。
现在虽然已经是天光大亮,该是热闹非常的时间,可这郡城却显得很是萧索,围着郡城的四面转了转,只是靠着南面的一个城门开了一个不很大的口子,把守的军士不少,虽说行路的人不多,可哪怕有一个人从城门处过,这些军士就一拥而上,穷人就只是匆匆的勘验一番了事,若是富户商旅,便是免不了一顿盘剥。
“慎兄,看来孟嘉所言不虚啊,这豫章郡城,果然是已经出了不小的变故,不然这连通百越荆襄的通衢之地,怎么会如此荒凉。”
几人说着话,便随意的在路边上一个专为路人解渴设置的茶水摊边上坐下,粗陶碗,大水壶,碗里的热汤上还会撒上一点盐花。
这么一路行来,湘然的那个叫做月儿的丫鬟,估计也是长了些见识,这粗陶碗啦,或者汤水中加盐什么的事情,也都不怎么计较和大惊小怪了,毕竟天气燥热,一路行来,她便抱着碗一边吹着气,一边往嘴里面灌着。
茶摊的生意不很好,除了王慎之这么一丛,便也没了别的人,小二哥给他们上好了汤水,用一块麻布帕子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竹桶子走了过来。
“几位贵客,小人我虽是沦落售卖汤水,可怎么说也曾在山中跟先师修习过,颇有些道行,不知几位可愿意算上一卦啊?”
小二哥说着话,便又很是神棍的晃悠了几下手上的桶子,又说了些什么奇门遁甲,五经八术之类的话。
反正也是无聊,王慎之便撺掇着福贵去算一卦,测一测自己的姻缘什么的事情,说着还不忘瞥了一眼躲在绮烟背后的佩儿,弄得那个小姑娘一个大红脸。
“公子你怎么自己不测一测。”
福贵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撺掇的,便很是正经的问道。
“我不用测,姻缘在哪里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倒是要看一看,别到手的鸭子飞了才不好了。”
王慎之说这话,抿了一口粗陶碗里的盐汤水,这小二哥大抵是放盐的时候,手多抖了一下,把水弄得齁咸。
福贵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应着自家公子的提议,从那竹筒里抽出了一个签子,递给了看汤水摊的小二哥。
小二哥接过去,也没有怎么看,更是没有问什么问题,便开始呜呜啦啦的说了起来。
“进城去,危旦夕,不进城,进我席,汤着盐,能解渴,人着地,能解乏……”
福贵起初还是一脸正经的听着,之前看这个小子说的那么像样子,以为真是什么跟着山里大仙修过一些道行的人物,却不想一开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便抬手挡住了他的话。
“你还没问我要算什么呢?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小二哥挠了挠头,略显得有些尴尬。
“贵客谅解,贵客谅解,第一次出活,有些紧张,忘了先后了,对,问,你先问,我再答,师父是这么教的。”
福贵犹豫了一下,抿着嘴巴,很小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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