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逐渐开的大了一些,一辆马车从里面走了出来,车里的人拿着一个文书在看守军士的脸前面晃了一下,那些军士便没再做查验,直接就放行了。
车子出了城,走的很慢很慢,还时不时的停下来似乎是对这座城很是留恋。
“兄长,我们还回来吗?”
被少年称作兄长的男人坐在马车里眉头紧蹙,此时出城并非他的本意,至少只是自己带着这个远房族弟一个人出城,把家眷妻儿留在豫章郡城里,不是他的本意。
但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决定的,桓戎不过是一个刺史府的小吏,甚至连平日里的刺史政务方面的召会都不大会有他,本以为这次的动乱,不过是上面刺史刘胤和后将军郭默之间的私人冲突。
却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跟自己扯上了关系,不过想着刚才送自己出城的时候,司马王愆期的一番殷切言语,不觉心里的愁苦多了几分。
“王司马能活命吗?”
少年见自己的兄长只是满脸愁容,并不应答自己话,便又问道。
桓戎摇了摇头,他的心太乱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前些日子,还只是听过驻守在豫章附近的后将军郭默,接到了朝中诏令,要被调回都城,领主管皇家禁卫的后军将军,可第二天,又有小道消息说,这个郭将军把刺史刘胤送来的酒肉直接扔了,还打了刺史府前去送别的一干属官。
郭默是什么样的人,桓戎很清楚,永嘉之乱前,就已经是一员骁将,后来跟着并州刺史刘琨,鏖战羯人,屡次跟石勒对战,凶悍异常,凭借着悍勇,又帮着在苏峻叛乱中,出了不少的力气,一般的文吏,尤其是像桓戎这样的人,根本就惹他不起。
“没想到这变故来的如此突兀,本以为庾侯离开了中枢,由王司徒执掌,就会安稳许多,没想到啊,竟还是如同当年想要削弱苏峻兵权的时候的手段一模一样。”
桓戎让车夫停下,兀自走了下去,对着面前巍巍耸立的豫章城匍拜行礼。
他是一个很重情的人,对妻儿尤甚,但这次出城北往武昌,去见自己的父亲,原本就是被郭默胁迫,要让身为武昌太守的桓宣帮助郭默。
但身为儿子,父亲的秉性桓戎很是清楚,自幼就训诫他不要做小女儿情态,要他立志高远,不拘情愫人,怎么会因为被人胁迫了几个人质,便乖乖就范。
少年也是知道自己兄长内心的苦楚,也从车上走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对着豫章城行了一礼,起身的时候,他看见桓戎已然泪流满面。
桓戎没有擦拭脸上的泪水,慢慢的转过身去,幽幽说道。
“愆期兄恐也命不久矣。”
……
……
王慎之等人还是坐在茶汤铺子里根刚才那个小二哥随便的聊着,关于城里近来发生的各种是由,这些在生活线上挣扎的人,是没有什么反应的。
在他们看来,这些个州郡刺史的相互功伐,虽说乱了一点,但也要比胡人打过来好上许多,像是他这样依靠着盐水摊生活的人,有时候还会因为城里来往的军队多了,要在他这里解渴,能多赚上几个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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