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羯人石勒基本已经控制了江北,不日便要称王,号大赵天王。”
竹筒里还有些别的琐碎事情,庾娇君没有说,只是把这个重要的消息抽出来递给王慎之看。
这些日子,他们虽然生活的很是闲适,但也都没有闲着,各地的情况基本都在掌握之中。
“称王便称王吧。”
王慎之说起话来很是懒散,不过也是确实如此,他现在一个闲散的富家贵公子,新婚燕尔,娇妻美妾,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过多的考虑家国情怀。
不过在心底里,他还是有些忧虑的,石勒终究是悬在东晋王朝脑袋上的一把利剑,建康也只有京口一处的屏障,若是北人执意南侵,破淮南,沿历阳一线溯江而上,建康就如同是嘴边的一块肥肉,而王慎之自己,就住在这块肥肉里。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建康丢了也就丢了,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可现在与当时的状况已经大不相同,建康已经成为他的家,城内的巷子,茶楼,酒肆,还有那家他们最近时常光顾的洛下清风,城外的山石,峰峦,渡口,还有隐匿山间的爱巢别业,他都已经不能欣然割舍。
临近中午的时候,雪停了下来,前一段时间石头儿着急忙慌的来信,说天寒地冻的,她的兔舍里死了好多兔子,心疼的不得了,王慎之便建议她只是留些强壮的种兔,至于其他的,全部都可以宰杀了,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开始大量养殖。
不想这个小姑娘便托了小岭村来送宣纸的人,把宰好,扒了皮毛的近百只肥大的兔子,随车捎了过来。
被石头儿养着的兔子,不比山间,不仅肥大,而且肉质看起来也比之前改善了许多,变得细腻了一些。
可王慎之的山间别业里,人并不很多,百十只兔子根本就吃不完,而且连着吃了两三天兔子之后,两个小姑娘就开始嚷嚷着王慎之虐待她们,还动不动当着王慎之的面,学兔子跳,说再吃几天,她们就要长出长耳朵了。
恰好也许就没有进城了,几人便收拾停当了,纷纷披上貂皮大氅,登车往建康城内走。
剩下的几十只兔子,被分成好多份,王导那里,自己的老爹那里,王二爷那里,剩下的一些,王慎之打算送到洛下清风的老掌柜那里,顺便在城中的一些故旧之间走动走动,也算是散散心,这么许多日子憋在山里,不得出门,却也是不好受。
到乌衣巷司徒府的时候,恰好是午饭时间,曹淑也不是什么拘泥的人,很是喜欢王慎之带来的两个女孩,绮烟和庾娇君也是很懂事,闲着的时候,给城里的诸多女性长辈,淘了不少的好东西,裘皮啊,珠翠啊,步摇啊,软的,亮的,反正女人嘛,无论是多大的年纪,大抵都是喜欢那种不灵不灵的东西。
“呦,娇儿,你看啊,这裘皮多软啊,衬上锦缎,该多好看。”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绮儿,这个耳铛似乎是跟你戴的那个有点相似啊!”
曹淑细细的看着两个女孩给她带过来的宝贝物件,而此时,王导平日里处理案牍的院落种,一老一小,二人对坐,气氛就要比后堂紧张的多。
“我知道的!”
王慎之拨弄着一直紫毫笔,轻轻的捻开了,在自己的手背上缓缓的刷动着。
“不是我逼迫于你,实在是这边抽不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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