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哲、黎武及桃花众人顺着沅水一路东行到武陵郡,进大湖洞庭,与桃花先行的罗平、陈胜汇合。爨哲问:“岸上情况如何?”
罗平说道:“荆州现在尽归桓氏和庾氏族人,庄园遍地,山川菏泽都划入其中,武陵郡百姓不过千户,其余皆成两家的佃农、曲部,或者聚集在洞庭周边成为流民,官员也多为两族人和门客担当。”
爨哲思考了一会儿:“没想到东晋的土地兼并这么严重。”
罗平和陈胜已经听惯了爨哲时常冒出奇奇怪怪的词语来,黎武想问什么,但又怕被爨哲赶走。爨哲又接着说:“你们打探的东晋其它门阀世家的情况如何?
”陈胜严肃的说:“大晋南渡后操纵国柄的最顶级士族有琅琊王氏,颍川庾氏,谯郡桓氏,陈郡谢氏”罗平补充到:“还有太原王氏,王氏依靠当朝定皇后王法慧成为司马曜近臣。现在朝政主要由陈郡谢氏掌握,荆州和江州军桓氏掌握,京城、京口、扬州等大江下游军队主要由王谢两家掌握。”
爨哲拿着一叠罗平、陈胜等人收集的情报仔细翻了翻。
琅琊王氏家族世代居住于琅琊临沂,太熙元年(公元年都为作者注290年)琅邪王司马睿参与讨伐成都王司马颖。作战失利后,离开洛阳,回到封国。后晋怀帝即位,拜司马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后来,听从发小王导建议南渡建康,笼络结交江左士族。永嘉七年(313年),永嘉之乱,晋愍帝被俘,北方发生大乱以后,北方的士族地主纷纷逃到江南来避难。王导又劝说司马睿把他们中间有名望的人都吸收到王府来。司马睿听从王导的意见,前前后后吸收了一百零六个人,在王府里做官。既拉拢了江南的士族,又吸收了北方的人才,巩固了在江东的地位。建兴五年(317年),在晋朝宗室与南北大族拥戴下,司马睿即位为晋王,年号建武。太兴元年(318年),正式即位。
司马睿即位后,因为在皇族中声望不够,势单力薄,所以得不到南北士族的支持,皇位不稳。他重用了王导。王导运用策略,使南方士族支持司马睿,使北方南迁的士族也决意拥护司马睿,稳定了东晋政权,维持了偏安局面。司马睿十分感激王导,任他为宰相,执掌朝政。王导堂兄王敦永嘉之乱后消灭江州刺史华轶、镇压荆湘流民起义,与堂弟王导一同辅佐晋元帝司马睿即位。司马睿即位后让王敦担任大将军、江州牧,封汉安侯。他掌控长江中上游的军队,统辖州郡,自收贡赋。王氏家族王导内掌朝政,王敦外握兵权,王氏子弟皆位居要职,时人谓之“王与马,共天下”,琅琊王氏显赫一时。后司马睿忌惮王氏,重用丹阳尹刘隗、尚书令刁协等亲信,王敦打的旗号是清君侧名义起兵叛乱,杀掉刁协,刘隗逃跑投降北方。司马睿死后长子司马绍即位,王敦又图谋篡位被王导击败。王导被晋封为始兴郡公,食邑三千户,赐绢九千匹,进位太保。后司马绍死后王导又扶助幼主司马衍。琅琊王氏成为大晋顶级门阀士族。现在王氏琅琊王氏王凝之任左将军会稽内史、、王彪之任尚书令、王肃之任中书郎、王徽之黄门侍郎、王临之东阳太守、王珣为秘书监、王廞司徒左长史,王氏官员皆具上品。
颍川庾氏兴起于魏末晋初之间,司马睿出镇建康后,庾氏庾亮过江为其镇东将军府西曹掾,其妹嫁给司马睿长子司马绍。司马绍23岁即位,27岁病逝,谥号明皇帝。司马绍死后长子司马衍即位称晋成帝,明帝司马绍皇后庾氏也是司马衍的生母庾文君以皇太后身份临朝听政,庾亮改任中书令,与录尚书事王导共同执政。后苏峻、祖约等流民帅叛乱围攻建康,庾亮与诸弟乘船狼狈逃奔江州,同江州刺史同温峤,推荆州刺史陶侃为盟主,盟军击败苏峻。陶侃晋升为侍中、太尉,还镇武昌,除原督荆、湘、雍、梁四州外,又加督交、广、宁三州诸军事。陶侃病死,庾亮任征西将军、都督江荆豫益梁雍六州诸军事,领江、荆、豫三州刺史,迁镇武昌。以居中辅政的王导对立。赵国石勒死,庾亮认为恢复中原的时机已到,多次北伐皆失败。庾氏庾亮、庾冰、庾翼相继病亡,庾氏家族后继无人有些衰败,但还是大晋顶级门阀。
龙亢桓氏本为齐人,是齐桓公的后裔.谯国桓氏的一支,桓荣、桓郁、桓焉祖孙三代曾为汉明帝、汉章帝、汉和帝、汉安帝、汉顺帝五代皇帝的老师.三国时的桓范是魏大将军曹爽的智囊,在高平陵之变后被司马懿所杀,子孙力图隐蔽桓氏家世。到了大晋南渡以后桓彝为宣城太守。因平定王敦之乱而上升为与郗鉴、温峤、庾亮等名望相近的名臣,深受明帝信任。苏峻之乱,兵弱民寡的桓彝毅然赴难,当其时,周围郡县守令大多投降或“伪降”,桓将军誓言“义在致死”,终于力屈城陷,为苏峻所杀,时年五十三岁。
其子桓温,桓温之父桓彝生前与国舅庾亮是好友,桓温本人也与庾亮之弟庾翼相交甚密。明帝司马衍时,庾翼作为太子舅氏,就向皇帝极力推荐桓温。后明帝选婿,桓温便娶明帝爱女南康公主为妻,拜驸马都尉,袭其父爵。荆州刺史庾翼死后,各路门阀竞相争夺荆州地区,朝廷出于权力上的平衡,想推举出一位远非豪门望族的人来接替庾翼,恰好桓温适合这个条件。庾翼自己当初也没有想到,他所竭力举荐的桓温,后来会占了自己儿子的位置。朝廷诏下,以桓温为都督荆梁四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领护南蛮校尉。
桓温得以进入荆州地区,但是凭他那时的威望,远不能站稳脚跟,各大士族也仍然轻视他。待到桓温冒险西进,一举攻灭西蜀成汉政权,才牢固地掌握住了荆襄这块地盘,声望才有所改善。
永和二年(346年),割据益州、梁州、宁州(今四川大部、云贵局部)的大成国(成汉)发生了一桩变故。大成国大臣李奕起兵反叛,应者云集,很快就打到成都。李奕在成都城外被戏剧性的射死,叛军大败。不过李奕的猝死也没有保住李势的皇位,因为在荆州虎视眈眈的桓温从这次事件中嗅到了契机,于永和二年(346年)十一月辛未,率领7000精卒,沿长江西上,开始了灭蜀之役。
永和三年(347年)二月,桓温军队到达成都南100多公里的青衣江。李势这才反应过来,他派出的三支军队陆续被桓温击溃。于是孤注一掷,集合残余兵力出战。决战在成都城外爆发。成汉军队的攻势相当激烈,桓温军队前锋受挫,参军龚护战死,流矢险些射中桓温马头。桓温下令撤退,这时候奇迹发生了,鼓吏在惊慌之下,错把退兵鼓击成了进兵鼓,晋军士气被再次鼓舞,终于大破成汉军队,桓温军队长驱直入,一直追逐到成都城门下,放火焚烧城门。蜀人斗志崩溃,李势彻底绝望,反绑自己,携带棺材,赴晋营投降。大成国覆灭。
桓温灭大成国后声望大涨,由于当时在位的司马聃年幼,桓温权倾朝野?,后又多次北伐。
第一次北伐,永和十年(354年)二月己丑日,桓温自江陵率四万步骑北伐,取道武关入关,又命水军自襄阳进至南乡郡;同时梁州刺史司马勋亦经子午道北伐前秦。桓温先派别军进攻上洛,俘获大秦荆州刺史郭敬,于是进击青泥城。大凉秦州刺史王擢见司马勋攻略前秦西部,于是进攻陈仓以作响应。桓温深入大秦腹心之地,在蓝田两次击败前来拦截的五万秦军,直逼秦都长安。后来大秦皇帝苻坚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桓温军粮不继,只得退走。虽然在撤退时遭到秦军的全力追袭,桓温最后带了中原3000余户居民回荆州。
第二次北伐,永和十一年(355年),羌豪姚襄降而复叛,北返中原,取得了许昌至洛阳之间一大块地盘。同时,大秦和大燕正受内乱困扰,桓温看到这正是进军河洛一带的大好机会。桓温十余次上表要求进军黄河,还都洛阳,朝廷却都不允许。此时建康城中的君臣,早已忘记当初刚刚建国时“唯有蹈节死义,以雪天下之耻”的誓言一心偏安江东。不过姚襄忘恩负义地叛去,有失朝廷颜面,所以还是让桓温当上征讨大都督,去讨伐姚襄,这就是他的第二次北伐。
桓温进军到洛阳附近,与姚襄隔水而战,把姚襄打得大败。随即进驻洛阳,拜谒了先皇陵墓,把遭破坏的灵寝都修缮好,派专人看管。这是大晋南渡立国之后,晋军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回到故都。但是一心偏安的东晋君臣不敢也不愿返回故地,桓温只能徒然叹息:“废神州于龙漠,令五尺之童掩口而叹息!”桓温退回荆州,随即四州得而复失。
桓温在第二次北伐成功收复洛阳后声望提高,先于升平四年(360年)进爵南郡公,后更在兴宁元年(363年)进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正式掌握朝政。次年更授桓温扬州刺史,令桓温掌握京畿地区军事。桓温虽然内镇扬州,然而原本所都督的荆、江二州亦交由其两个弟弟桓豁及桓冲掌握,由此桓温基本上集东晋全国军政大权于一身,仅未能掌握徐、兖二州所在的京口及豫州等兵力。
太和四年(369年),桓温主持的第三次北伐,因大燕慕容恪去世内乱。桓温率5万步骑从镇地姑孰出发,兵分东西两路。西路由王导时留下的宿将袁真带领,任务是穿过谯、梁二郡,打通石门水道,把粮草运到黄河前线。桓温自领主力,从东线水路进入黄河,沿河西上与袁真会合。
但是袁真一直打不开石门一带的水道,桓温在行进到枋头一带得不到军粮补给。大燕联合大秦国在枋头合击晋军,晋军大败,死伤四万兵余。
第三次北伐败于枋头,不仅影响桓温的声望,也削弱了他的军事实力。桓温尽管控制了中枢,却由于此次战败,故无力断然篡位,只有以废立树立威望。咸安元年(371年),桓温入建康,废司马奕而立会稽王司马昱为帝,这就是简文帝,他实际上是桓温欲行篡位之前的一个缓冲。
桓温原计划简文帝会禅位于他,他将要在政治权力的阶梯上走完最后几级的时候,极大的障碍出现了。几家最有影响的门阀士族,主要是太原王氏,陈郡谢氏,他们在朝廷还拥有潜在力量,亟思抗拒桓温的非分之求,以图维护东晋司马氏的帝位,恢复门阀士族之间的平衡状态。
当时朝廷在位的士族人物,多数曾居桓温军府,是桓温的故吏,他们都深知桓温的政治志向。但是他们之中愿意协助桓温,为桓温所用的,只有郗超一人。当简文帝立,郗超为中书侍郎入直宫省之时,谢安、王坦之为侍中,都在简文帝左右。所以桓温并不放心朝局,一直居于姑孰而不敢入朝,直到翌年七月简文帝之死为止。
简文帝死后数月,宁康元年(373年)二月,桓温由姑孰来朝,本有诛王、谢,移晋鼎的打算,但是迫于形势,未敢下手,只就前一年冬所谓彭城妖人卢悚率众突入殿庭一事穷加究治,此年稍后,桓温病,病中犹讽朝廷求九锡,谢安等延宕其事。七月,桓温死。
龙亢桓氏,经过桓温十余年的经营,已经囊括东晋半壁江山,掌握天下大半兵权,成为现在最有实力的门阀士族。桓冲领南蛮校尉、荆州刺史,持节镇江陵,桓伟,官至安西将军,桓玄,袭爵南郡公。
陈郡谢氏,祖上曹魏齐王芳时长安典农中郎将谢缵。他当时所任的官职尽管不高,但由于掌握有人力和物力,任职的地点又是曹魏的中心之一,仍为谢氏家族的兴起奠定了基础。从此,谢缵子衡、衡子鲲、鲲弟裒等相继在魏晋时期进入仕途,不同程度地为家族赢得了声誉,并使自己的家族从—般的官宦之家演变为世代为官的世族之家。
其第一代谢缵初显于仕宦后,第二代谢衡便历官博士、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太子少傅,以精通儒经、知识渊博而任皇帝、太子身边近侍,开始进入中央政界。三世谢鲲“不恂功名”,对仕宦持消极态度,担任的最高官是豫章太守,但他在社会上有极高的名声,被誉为“朝廷之望”。他的胞弟谢褒则出任了吴国内史一职,拥有着一个颇有政治、经济实权的地方职位。
谢氏家族的第四代,当代谢安。
谢安少年时,得到名士王濛及宰相王导的器重,已在上层社会中享有较高的声誉。然而谢安并不想凭借出身、名望去猎取高官厚禄,朝廷最初征召谢安入司徒府,授任他佐著作郎之职,都被谢安以有病为借口推辞了。谢安干脆隐居到会稽郡的东山,与王羲之、许询、支道林等名士、名僧频繁交游,出门便捕鱼打猎,回屋就吟诗作文。
谢安的弟弟谢万任西中郎将、豫州刺史,担负守边的重任。升平三年(359年),谢万与北中郎将郗昙兵分两路,北伐大燕。谢万在北伐时不能安抚将士,又误认为敌军进攻,导致手下士卒惊扰奔溃,谢万也单骑狼狈逃还,军士看在谢安的份上才没有杀他。不久后,谢万被免为庶人。?使谢氏的权势受到了很大威胁,谢安才出山,他当时已经四十多岁了,谢安应征西大将军桓温之邀担任他帐下的司马,深得桓温器重。
升平五年(361年),在桓温即将北征时,谢安之弟谢万病逝,谢安乘机投书请求奔丧,离开了桓温。不久,被任命为吴兴太守,他在任上声誉一般,但离开后便为众人所怀念。其后被征召入朝,担任侍中,又升任吏部尚书、中护军。
咸安元年(371年),桓温在北伐时于枋头惨败。为了重立威名,桓温听从心腹郗超的建议,废黜了海西公司马奕,另立丞相司马昱为帝,即晋简文帝。
即位不到一年的司马昱因受制于桓温而忧愤非常,以致病重,桓温上疏举荐谢安接受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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