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的事?”
李牧看向陆生。
陆生道:“老康死了。”
“老康?”
李牧一愣,看了孙海义一眼。
而后,他略一思索后,才又看向陆生:“你指的是……李珣家那个管家?”
“是的,”陆生点头,“传闻说是病死的。”
“病死的?”李牧挠了挠腮帮,“我记得,那个人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陆生当即点头:“是啊,正因如此,我才觉得这事儿蹊跷。”
此时,李牧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便轻声哼笑了一下,道:“这么说,这事儿倒的确奇怪……”
话虽如此,他的脸上却并没有半点疑惑之色。
反倒是陆生满脸好奇:“是吧,老爷也这么觉得吧?”
李牧笑着瞥了他一眼,便漫不经心地拿起了酒壶。
“你要是觉得好奇呢,那就去查吧,这事儿我准了,”话说到这儿,他已经给孙海义倒满了酒,“但是,不能耽搁我交给你的任务。至于结果,就不用告诉我了,不过如果你被抓了个正着,也别把我供出来就行。”
“好的,老爷。”
陆生点头,当即转身离开。
而等他走后,孙海义看着李牧,问道:“看少爷的样子,似乎已经猜到老康的死因了?”
“多半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吧,”为自己也倒满酒后,李牧将酒壶放到了一边,“不过,李珣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事儿应该不是他做的,倒像是我那个堂弟,李辙的手笔。”李牧笑着摇了摇头,“虽说是知道堵不如疏,但只说是病死的,这手法还是太稚嫩了。”
孙海义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他去查?”
“锻炼锻炼嘛,以后要他做的事,恐怕会比查这点儿东西难多了。”
李牧似笑非笑,向孙海义举起了酒杯。
而这一刻,孙海义看着李牧的双眸,头一次有了深不见底的感觉。
但他只觉得高兴。
于是,二杯一碰,酒水便即一饮而尽。
之后,按照李牧的吩咐,陆生打探着徐家与林家近日的动向。
按时尽数汇报,一连数日如此。
其间,倒也不乏有几件大事。
而其中最让李牧在意的,便是林家吞并了徐家两家铺子的事情。
虽然只是两家铺子,但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就会如同滚雪球一般,愈演愈烈……
“义叔,你有没有想过给你的客栈换个地方?”李牧推开了窗,东升的旭日便洒满了屋子,“开在这种犄角旮旯,是不是太冷清了些?”
“我作为城主家奴,本就不该开店的。”
孙海义摇了摇头。
不过,也正因为这店开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所以才不那么引人注目。
哪怕孙海义被逐出平阳城了,这家客栈也并无人来打闹。
“我记得,这家店还是父亲帮你开的吧?”
“是啊,我曾漂泊惯了,”孙海义点头,“当年老城主张罗着给我开了这家客栈,也是希望,我能够在平阳扎下根来。不过若没有老城主此举,恐怕娇儿也不会降生了。”
“这么说,这家客栈还有纪念意义,嗯,不能拆。”李牧点着头,而后转身靠窗,望着屋内的孙海义,“义叔,已经过去八天了。如果我预料得没错,今天,就可以收网了。”
“收网?”
……
“八天……这才过去八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年迈的徐白光压着徐家账册的手青筋暴起,不断地颤抖着。
他的眼前,只觉得有些昏沉。
短短八天,他头上的白发越发多了。
而屋内的几人垂着头,捏着拳,一语不发。
沉闷的氛围压在他们的心头,只让此处变得死气沉沉。
踏踏!
忽然,一串脚步声打破死寂,也让众人转头望去。
“父亲,客人……已经送走了。”
一名三十几岁的男子走入屋内,语气间有些颓唐。
“什么客人,那分明是瘟神!墙头草!”
“一有风吹草动,一个个全部上门讨债,撕毁合约,根本不管我徐家死活!”
“再这样下去,我徐家根基都要……”
啪啪啪!
徐白光重重拍案,令突然嘈杂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后,他站起身来,看着众人:“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你们在怪我这个家主,是吗?可徐家有退路吗?那天,我不论做出什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只是早和晚的不同罢了……”
“那李牧小儿,他糊涂啊!”大长老仰天长叹,“那李珣,也是恶毒,难道非得让我们去跪着求他吗?!”
而此时,徐白光之子望着众人,道:“依附于我们的百姓,如今绝大多数已经揭不开锅了,甚至……甚至到了这两天,不止我徐家,平阳城内但凡有不瞒林家、触怒林家的人,都被打得半死不活。”
此话一出,便有人捶胸顿足道:“林家这样断人活路,是要遭天谴的!”
更有人冷哼一声,道:“照我看,不如干脆和林家拼了,不就是两个成武境后期吗?!”
“行了,若是真的无回旋余地,和林家拼命也未尝不可。”徐白光合上了账册,望着众人长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可现在,除了拼命,我们也还有两个选择。”
“父亲的意思是……去求周家,或者去求李珣?”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徐白光眉头紧锁,摇头叹息,“总得先活着,才有希望。”
“想不到我堂堂徐家,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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