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柏将短刀塞回去,他想听听这阻拦之人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哦?邦国右相?本将真是如雷贯耳,好叫你得知本将是圣师座下护卫军二队队官范蒙。”
“圣师...”林满大的声音戛然而止,接下来林满大被塞进马车。那叫范蒙的队官只丢下一句话,道:“就算左相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里的小公子考虑。”
“你,欺人太甚。”
左柏福至心灵,拦下正欲发火的林满大,低语道:“老林住嘴。”
林满大一拍大腿,也只好将狠话咽下。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着,车外的范将军热情的和人打着招呼,左柏知道马车必是过了很多关卡岗哨。
这会林满大也已经反应过来,这叫范蒙的队官提及‘家里的小公子’,林满大和左柏对视一眼,左柏点点头高深莫测。
“要是我没看错,这范将军是友非敌。”
林满大惊骇的道:“老爷你是说。”
左柏诡异一笑,轻松地道:“没错,老林也只是当局者迷罢了。如今看来那妖师父子倒行逆施,仁人志士早就心生不满,如今弃暗投明群起而攻之再正常不过了,我等大事可期。”
左柏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只是这次却不再谋划了。朦胧间左柏似乎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来。
其实不只是左柏,就连恒运和窦国主恐怕也没有深想,按照种种迹象来看那人除掉少师的时机都已经成熟了,为什么非要拉上他们几个无足轻重的人。
圣师一方有心腹文士倒向了那人,如今护卫军中队官也倒向了那人,那人为何不来一场悄无声息的阴谋暗杀了少师?其实那人真正所惧者是少师和武寿成。
没有接触过少师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少师究竟有多恐怖,也不会知道护卫军的可怕。那人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少师的‘失忆症’是一个陷阱,这次其实不过是那人的一个试探,如果少师真的得了失忆症最好,正好借此次机会除掉少师,若是少师是装病,那么正好让常明国君臣背锅。
马车停驻,范蒙拉开帘子举了个手势“左右,还不与我押下此僚。”
左柏和林满大出了马车,一眯眼睛不得不佩服那人心思之缜密,眼前正是出云城的昭狱。
士兵将二人押下马车,倒也没上什么镣铐刑具。自有守门的士兵推开沉重的铁门,左柏主仆二人拾级而下,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打在脸上,让人想不清醒都难。
昭狱是常明国关押死囚之地,一般要大奸大恶之人才有资格被关押至此。左柏没来由的有些心慌,要知道每一个死囚的罪行定夺都是要左相签押之后再交由国主复核。
常明国左相相位空悬,这一任务只能有他代劳,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犯人都是他左柏亲手送进来的,至于那些空掉的牢房,大概是死囚已经问斩了。
前面的士兵驻定,手执兵刃。左柏一瞧,国主窦衮和恒运那老匹夫正坐在牢房里等着。
“参见君上。”左柏主仆二人行礼道。
窦衮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林满大又向恒运请安。
之后几个老狐狸就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张口。
没过多一会,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此人正是议仕郎胡卞。胡卞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眯着眼睛打量着牢房里的几位,随后拍拍手,士兵都退下了。
窦衮几人惊骇的发现士兵临走前竟然锁上了牢房。
“胡大人?何故如此?”
胡卞放声大笑,一字一句的道:“左相,锦哥儿可安全的返回府中了?恒运,事成之后许你国朝左相之位。”
左柏盯着恒运,怒火中烧:“恒运你...”
“这...左相,如今不是争吵的时候了。”
唯一冷静的应属窦衮,到底是一国之主气度使然。
“议仕郎,w.uuknshm那人能将孤等诓进昭狱,未必既能让你得到好处,迷途知返吧。”
“窦国主何必耍这等小伎俩徒增笑话那?卞七年前来到常明时就知道窦国主是个仁君,可窦国主就不想知道七年前的卞是什么样么?卞乃北部州合利邦国人士,胡者,异族夷狄也,卞的本名是和连卞。”
“和连?”几人倒吸凉气异口同声道。
“议仕郎,圣师护卫军天威赫赫,你收手吧。”
胡卞,应该是和连卞踱了几步,悠悠说道:“当然,圣师护卫军兵锋所指天下莫不臣服,但是这又与我和连一族有什么关系?今晚,窦国主要为衍郡主和少师订婚,然后窦国主竟然背信弃义裹挟了少师,然后左相的小公子锦哥儿因为之前之事怀恨在心会将少师流放到国朝南部康安府,康安府别的不多就是土匪多,少师年少体弱,被土匪杀害也就不足为奇。不对,还是有些说不通。”
和连卞揪着胡子,神经兮兮的笑道:“土匪也重诺守信,这样好了,恒运恒大人收买了土匪除掉少师,这样就说得通了。”
一声沉闷的更锣透过小窗子传进牢房,和连卞一拍手,懊恼的道:“你瞧瞧我这记性,这都一更天了。那边可能都要开始了,怎么着我也得替几位送送少师不是?要不然可不是待客之道。”
和连卞走后不久,咣当一声似乎是昭狱大门被关上了,牢房里万籁俱寂,只有窦国主紧攥着拳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窦衮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跳起来抓住恒运的衣襟,疯了似得喊道:“都是你这个佞臣,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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