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震在熟睡的蝶影身旁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宛如一缕空灵的幽魂。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很长时间。许是累了,终于睡着了。
他心疼地执起那双腕上裹着层层纱布的手,静静凝望着她红肿的眼眶。因为他,她已是遍体鳞伤,或许伤痕最多的地方是在心里。他当初的一瞬恶念生生毁了她,毁了自己,大概也毁了他们共同的家庭。花容和儿子或许正在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吧?而唯一令人庆幸的是,从那段DV上看来,一切的罪恶都是他的错,她显得那么的无辜,那么的无助。
如今,除了蝶影,他当真已心无旁念了。辞职信已潜人送去了韦氏,社团的事他也不想再去争执。不必什么人逼他,他自己也是要离开的。难道还要让几十双眼睛象看怪物一样参观他吗?
睡梦中,隐约感觉到有人牵动着她的手,蝶影吃力的睁开眼睛。一旦看清那张令她爱恨交加的脸,泪水便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他非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吗?他非要让她溺死在逆伦的深潭之中吗?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握在他掌心内的双手抽了回来,洁白的纱布上再次渗出了鲜血,她却始终不愿睁眼看看他。
“蝶影,感觉好点了吗?”他的手尚未触及她脸颊之前,已被她敏感的推开。
“不要生我的气了。”他语气温和,“乖,不要哭了。”韦震又回到了淡然的常态,可她却忘不了他在小巷里的可怕样子。
“不要碰我!”她拒他千里之外,冷冷的望着他。
“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我现在所能在乎的东西,只有你了。”他极度空灵的表情,让她不由打了个冷颤,“蝶影,跟我离开曼谷,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什么?”她丝毫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他是梵天,背后有偌大的企业,有庞杂的社团,更有她的母亲和唯一的弟弟。
“是的。只我们两个人。”他不象是在开玩笑,说的非常认真。
“母亲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我们难道还要继续伤害她吗?停止吧,父亲。用今后所有的日子忏悔吧?为什么不能承认我们错了呢?”蝶影痛苦的隐隐啜泣着。
“呵,何止你的母亲,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无可奈何,凄然一笑,望着她说,“我曾幻想过事情暴光后的窘迫,原来也不过如此!”他缓缓起身,看向窗外,将腕上的念珠持于手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用惊恐的目光质问着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丑事?
“很遗憾,我们成了八卦杂志上的”明星“。”他居然还笑的出来,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不想她反复陷在纷繁的事件里挣扎。
“什么杂志,在哪里?”她的个性有时会太较真,扯着他的衣袖,想要他立即拿给她看。
“何必再去追究那些?不如想想将来。”他推动通透的佛珠,宽慰她,同时也在宽慰自己。
“蝶影,那孩子,你到底想要怎么处理?那才是我心中最大的恐惧。”他实在害怕遭天谴。被举世诅咒的爱情会产下什么样的结晶?因此,他丝毫不敢去想,让她生下那个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蝶影缓缓直起身体,一脸迷惑。
“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的罪孽。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这次换韦震迷惑了。
“谁告诉你的!”她如闻惊雷,定格在那里不住颤抖,发觉自己极端无助。
“杜蓬。”
“是吗?那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一把抓住他握着念珠的手,重复的问着同一句话,眼神空洞的近乎绝望。
“蝶影,我们不能留着这个孩子。实在太可怕了!我不清楚那将意味着什么?”对此,他已考虑了太久。
“是的,对。父亲,我不能,我不能,现在就去把他拿掉,求求你,帮我!”她急促的喘息着,紧紧抓着他不放,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
电视里不断播放着曼谷当地的新闻快报,“华商巨子——韦氏集团董事局主席韦震身陷逆伦性丑闻,今早向董事局递交辞呈,辞去现任所有职务。事情一经暴光,对金融市场产生巨大影响,当日股指暴跌。当事人至今还没有公开露面。本台记者正在密切注意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韦震轻轻拿起遥控器,随手将电视机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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