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事情尘埃落定,胤祥又有了说话干活的底气。有些人眼看着这次是推不掉躲不了了,只得四处筹措了却此事,免得日夜被“拼命十三郎”追得火烧屁股。可还是有不少人,没将胤祥的话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地任自己吃喝玩乐,或者亲莅户部与胤祥拉着关系妄图打哈哈。这次胤祥倒真得铁面无私,管你是亲兄弟还是堂叔伯或者表姨丈的,谁的面子也不卖了,惹得众人私底下都抱怨不已。
三阿哥胤祉也欠了三十几万银子,不过当日他是奉了康熙旨意率了一帮文人编纂了一部《律历渊源》,因而才开销了将近二十万。康熙对儿子的这本书很是满意,自然也不好这样叫他还钱,遂下了旨用内务府的内帑替他还上了。这内帑与库银不同,国库的银子是治理国家用的,而那内帑是供宫廷里皇帝私用的,这等于是康熙拿了自己个人口袋里的钱给儿子还债,面子可大着呢。
有不少人看了眼热,但又没那个福气。胤祥那边此路不通,知道他宠福晋,便让自己的女人出门到绣庄上做说客来了。芷若有些拘谨地看着一个个对她谄笑的贵妇人,心里万般无奈。朝政大事,怎容得她妇道人家插手,这些整日里待在府上对镜梳妆,只识绫罗绸缎的女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十三婶……”说话的瘦高个子女人年纪与芷若相差无几,辈份却矮了一截,因她的公公是裕亲王福全的庶子,说来与胤祥也是堂兄弟。那位福晋很虚伪地笑着,她虽然很嫉妒芷若可以一边轻松自如地享受锦衣玉食一边又心灵手巧地赚进大把银子,也嫉妒她有一个人独霸夫君恩宠的魅力,然有求于人的时候却不能不表现出诚心甚至谄媚的表情。
“十三婶……”那女人亲热地拉着芷若的手,与她套着近乎,“你现在也是十三爷府上当家主事儿的女主人,可不比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万事不管,只做千金小姐!我们爷你也是知道的,他一个辅国大将军,可比不上十三爷金贵。他一年的俸禄,咱一大家子日常吃用还紧张呢,一到节日边的,又要孝敬尊长,又要礼尚亲友,还要奖赏下人的,真恨不能可以点石成金哪!你想,要是平时有个万一,需要开销大笔银子的,这日子,哎哟,还怎么过呀!”
那声音高亮的,带着形容不出的尖锐,针尖似的直刺耳膜,听得人不由自主地起一身鸡皮疙瘩。芷若略微缩了一下,在她紧抓着自己的手上拍了拍,好脾气地笑道:“我也知道当家不容易,但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皇上宽容了咱们那么多年,我们也是时候该还上了。黄河一带的百姓还因为赈银放不下去,在那儿受苦呢,咱们总得也为百姓想想吧!”
“十三福晋忧国忧民,真可谓是女中豪杰啊!”一个略带刻薄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吏部左都统穆托的夫人。那快四十的夫人,身子已微微发福,两手伸出来,白白净净肉鼓鼓的,想见平日保养得不错,挺会享受的。她自持年长,未将芷若看在眼里,晃着手中的嫩绿丝巾,满不在乎地说道:“但是咱们呀,可都是一些小女人,连自己家都顾不好呢,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天下百姓呢!说到底……”她看着同来的几位,“你与这里几位福晋,还不是都沾亲带故的,自己人何苦为难自己人呢!你说是不是?你看……能不能看在一家亲的份上,请十三爷……高抬贵手行不行?”
“不错!”
“是啊!”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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