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任霄灼负气下车,我心里岂是一个爽字了得,可偏巧一下车就让我见到一个最不想见到却又不得不见到的人——张子厚。看他样子估计也刚从马车上下来,和任霄灼两人正若无其事的打着招呼,那神情恳切的仿佛二人是多年的故交好不容易在衙门口碰到一般。
“哎呀张老,您竟然也来的这么早,我二人在此相遇还真是巧啊!”
“哪里哪里,老夫一向有早起的习惯,倒是任公子竟然也有难得的雅兴来这里瞧个热闹。”
“唉!我家林丫头贪玩,实在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啊!竟然还累得另公子。”
“既然贵家妾喜欢,老夫与小儿少不得奉陪,只不知竟然惊动了任公子。”
“哈哈,张老客气,我家姬媵里就数林丫头最最霸道,少有人入得她眼。平日里我都还要让她三分,张老谁不好惹,竟惹了郝家父子,那好老爹于她有恩,可巧近日被您送进监狱,她又要向我耍一通小性,我又是个心肠软的,看不得她垂泪,这衙门里的事情自然要替他多操操心。”
“哈哈任公子倒是个怜香惜玉的,我又何尝不是为了兰香那可怜的姑娘?偏偏那云岭高白又是老夫祖传之物,老夫少不得要为先祖讨回。”
“是啊是啊,我家林丫头被我惯坏了,一向不知柴米油盐,竟然随便拿个不值钱的破玩艺儿就送了人,还惹来好些麻烦,哈哈那个张老,那咱们就呆会儿公堂上见了。”
“好说好说。”
我彻底的沉默了,两虎相争勇者胜,如果两狐相争会有什么下场?难道要一人放个屁将对方熏晕?看来是要看谁放的屁最臭了。
衙门口自然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只有比上次更多。今天人们又多了茶余饭后牙祭,任霄灼、宋小猫两大美男似乎很有震慑力,那天在坟地见过他二人的,少不得回家奔走相告,如何英俊倜傥不可方物云云,惹得许多大姑娘小媳妇跑来观望,时不时抛个媚眼过来,拿着个手帕子捂着嘴自以为很姣美的吃吃的笑。
任霄灼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朝我瞟了过来,于是我想起旺旺牛奶的广告词:在看我,还在看我,再看我把你吃掉。我舔舔嘴唇,用我们两个才能明白的肢体语言朝他得意的炫耀。
可惜我没有机会炫耀了,王大人升了堂,案件正式进入审理当中。上次那个讼棍依然跟在张子厚身后,不过这次却又多了个人,只可惜很怪异的戴了个斗笠,看不清面貌。我开始有些担心张子厚这老狐狸又会使什么手段出来,看他那镇静的样子仿佛并不担心自己的儿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我们准备充分,还能让他跑了不成,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想出什么损着。
好老爹父子还有张子厚的儿子张信品依次被带上大堂,依次跪在堂上。原来张子厚的儿子是有名字的,只是这人实在龌龊,张逐臭叫多了,人们便忘记了他的本名。
还没等几人喊冤,小猫的助手就端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是三碗白水煮的带皮猪肉,白森森的看了有点恶心。众人不明所以,在下面小声的议论着,我也不明白小猫究竟是何用意,就算是最后的晚餐也没必要弄的这么的难以下咽吧?
小猫的助手将三碗猪肉分别放在张信品、郝海洋、郝海东面前,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盖子用只毛笔从里面沾了些红色的粉末,让三人张开嘴涂抹在牙齿上,这才让三人端起面前的带皮猪肉,用力在肉皮上咬上几个牙印。最后小猫的助手又拿出一张纸和每个人肉皮上的牙印进行比对,我仔细一看,原来就是验尸那天从兰香身上临摹下来的牙印。
然后小猫的助手拿着图到宋小猫傍边和他一阵耳语,小猫听完又仔细看了看图便挥手示意助手将图和肉一并送上王大人的几案。
小猫上前解释:
“大人请看,此图乃是验尸当日从死者身上临摹所得,而通过刚才和猪肉上的牙印比对,只有张信品的牙印和死者身上的牙印最吻合。郝海洋和郝海东在肉皮上留下的牙印都比较整齐,只有张信品的比较特别,好像右侧缺了一颗上尖牙的样子,但是仔细分辨便可以看到在缺漏的上部有一个浅浅的牙印,这是因为张信品右侧有一颗上尖牙外翻,刚才我的助手在给他们三人涂抹颜料时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死者兰香身上的牙印是张信品留下的。”
小猫刚说完,那张子厚便上前说道:
“大人,兰香本来就是我家的通房丫头,现有卖身契为证,已经以二十两纹银的价格买断了终身,我儿在她身上留几个牙印又如何?大人若是以此为由拘捕我儿就显的太不公平了。”
闻言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张子厚不但无赖至级,那种视家奴生命如草芥的无耻嘴脸更让人鄙夷。
我冷笑一声:
“哼哼!没想到这张家公子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啊!连个未及笄的小姑娘都不肯放过。”
任霄灼这家伙竟然也叹了口气应道:
“哎!林丫头,你哪里晓得,这张公子的爱好又岂止这一般,他那耙粪的本事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任霄灼声音不小不大,好像在同我一人讲,其实说给众人听,围观众人哄的一声笑了出来,偶尔有几个不明所以的,自有好事的“耳语”给他,那张子厚顿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张信品也羞的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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