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基本上是告于段落,郝家父子三人虽然无罪释放,杯子我们也拿了回来,可惜根据此地律例,主人杀死家奴情节特别严重的也只是笞三十,罚劳役一月。所以除了对这个世界不公平之处表示愤慨以外也别无它法。在这里,人命就是不值钱。
判决下来的时候,可能只有我觉得奇怪,其他人都习以为常,好像能看到张信品被打就已经相当希奇,所以好多人对王大人为民做主的举动深表钦佩。
不平之余却见到身旁一个白髯老者摇头叹息:
“若是当年女王在世,岂能让这等败类苟活人世?世道变了啊!”
我惊奇,拉住老者问道:
“老人家,女王在世又怎样啊?”
那老者再次摇头叹道:
“我听爷爷讲过,当年女王在世的时候,哪有人胆敢作奸犯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举国上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人向善。女王爱民,建善堂,行义学,老人若能活过七十便由国家供养,有丝绸穿,有肉吃。那时国之富庶、强悍问鼎中原,有哪国敢欺凌?现在……哎……”
难道此处也曾经有个武则天?事实证明,智慧的女人或许比男人更适合做皇帝,她们勤勉、爱国,为了在这个男人的世界把好一片天,她们付出的更多。
我不是多事的人,对于任霄灼为何会有女皇的聘礼不得而知,他没说我也没问,总觉得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危险秘密。另我更没想到的是,事隔半年后,任霄灼就以五十万两白银的惊人高价将九龙朝凤卖给了张子厚。我曾经就此事询问过他,他却笑着说,这九龙朝凤藏的太久难免失了灵气,也该是让它到人世间历练历练了,反正迟早也要回来,凭白便多了五十万两银子花不也是乐事一庄?我当时只当他又抽风也没往心里去,哪里想到竟然字字珠玑。
疑问很多,现在却不是探索的最好时机,反正迟早有一天我会了解。
离了任园多日,少了端茶倒水仆佣伺候的精致日子还真是相当的不习惯,客栈里又龙蛇混杂,总有种被人觊觎的感觉,总之我此时此刻无比的希望能赶快回去。即便是牢笼,我想我也有权利选择一个更舒服的蹲监狱的方式。
事情一解决,所有人都想尽快出城,文墨卿早为我们安排了马车,我曾经暗示过他,我不要和任霄灼单独坐一辆车,文墨卿何等眼力,一点就通,于是我与任霄灼、宋小猫共乘一车,郝海蓝父兄四人一车。
刚要上车就听身后有霹雳扑噜的声音,猛一回头,就见任霄灼和宋小猫一白一玄衣珏飘飘,并排站在我身后诡异地朝我笑,似乎并无不妥。等二人一左一右扶我上了车我才想明白,何时见过小猫笑?这妖猫笑的时候一般都是图谋不轨或口出毒言的时候,想来刚才他二人极有可能是为了谁先拉我上车互欧了一番。
上了车,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气氛怪异,为了打破僵局,于是我轻咳两声,就心中的疑问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守宫砂真有那么神奇?”
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看到好多小说上神乎其神的提到守宫砂,其实就守宫沙的问题我确实是不大相信的,就算是真有其事我也多是表示不屑的,想来中国之所以落后,便是男人们尽将他们的聪明才智用到如何变态的占有或保持女人贞操的战争上了。
而守宫砂的发明便是最好的例子。是什么人能想到用朱砂喂养壁虎然后制作守宫砂的呢?极有可能是因为一个男人因为娶了老婆不是处子,心理不平衡,无法满足他独占一个女人的变态想法,而促使他制造了更变态的守宫砂,便觉得世界平静了,女人合该为一个可能还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守节,直到结婚那天,前提还得是该男人不是性无能,否则便要继续守下去。
以张家的富庶和张家父子的变态行为准则,很有可能给家里每一个丫头都点上守宫沙,然后再慢慢享受亲自将其销毁的过程。
小猫从衣袖里翻腾了半天,拿出一个瓶子,任霄灼看见笑的见牙不见眼。宋小猫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只很细的毛笔,细小的笔尖上只有寥寥几根毛。
“把手伸出来。”
说着,小猫不由分说拉住我的手臂。
我好奇问道:
“这是什么?”
任霄灼凑上前笑道:
“守宫的尸体。”
心理一阵恶心刚想抽回手臂,小猫就抬起那张扑克脸威胁道:
“再乱动就画在你脸上。”
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继续忍耐这猫妖在我手臂上为所欲为。小猫拿着那毛笔,沾了点瓶子里红色的膏体,在我手臂上几笔勾画一只梅花就跃然臂上,竟然还是工笔的,很是栩栩如生。
我一时气愤,怒道:
“为何人家的都是守宫砂,我的就是守宫梅花呢?”
任霄灼却兴奋的拉着我另一只手臂:
“来来,再给她画个竹子。”
我忍无可忍,一手照他脸上劈去:
“打死你这祸害!”
我们在马车上一阵折腾,最后还是扭不过任霄灼,于是各退一步,让小猫在我脚心点了个北斗七星。
终于回到任园,出门多日众人自然要梳洗一番,换过衣衫。郝家父子我也安排他们收拾利落了,换了干净衣服,送了些点心茶水让他们先吃了,然后又让点翠去账房领了五十两银子,从马房牵了两匹好马一并送给了郝老爹。
而通过这次事情我也算是明白了,任霄灼有一根底线,只要我不下意识或者无意识的去碰触,那么怎样都好,有使不完的金银,吃不尽的海味,甚至仆佣环伺。但是,一旦我逾越了,这个男人顷刻间就会从一个体贴入微的邻家哥哥变成个张牙舞爪的魔鬼。尽管上次万花楼的事情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我却清楚,那是一根没有拔出来的刺。
那杯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再送给郝老爹了,也许在任霄灼看来九龙朝凤只不过是个玩意儿,但在郝家就是祸端,古语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善良的老人开始说什么也不要,我只好让三豆牵了马,连同银子一并给他送到家去,他这才勉强收了。郝老爹感动的自不在话下,热情邀请我们一起去他家里作客,反正显来无事出去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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