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林姑娘,郝家来人了,说是要见姑娘。”
我正巴不得早点离开暴风区,听说郝家来人找我马上起身就往外走,丢下两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瞪的不亦乐乎。
也不知郝家谁来了,找我什么事情,想想都几个月没见到他们了,还真有点想念,于是更加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看门的三豆安排他们在门房等候,然后来安宁斋报信,我一出了安宁斋纸鸢就安排了软轿一路抬了我来,我边走边问三豆,郝家都来了什么人,三豆说只是郝老爹的媳妇海蒂和小儿子郝海蓝。
其实我完全可以请他们母子来安宁斋,但是直觉上在任霄灼的院子里招待我的客人很不舒服,所以我打算好了,今天就在我的翠竹轩招待他们。
点翠打了帘子让我进去,海蒂见了我高兴的一个拥抱,左右各来了几个热情的亲吻,我被她的热情感染,觉得海蒂就像我的亲人,看了她们实在是亲切。
郝海蓝却是不好意思的,只在那里腼腆的笑,我一看过去就红了脸,低了头看自己的脚,我看了有趣,捉弄他道:
“海蓝,你脚上张花了不成?”
郝海蓝听了脸更红了,只知道嘿嘿的笑,映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像个可爱的布娃娃。只是哪里有这么大这么可爱的布娃娃啊!我看了直想摸摸他的脸。
边说我边拉着海蒂往外走,出来就看到老牛,拉了满满一大车的东西,蔬菜水果和野味等等。刚才老牛等在门外,现在被三豆牵了进来,我高兴的朝老牛打招呼,老牛也甩甩尾巴哞了一声。
我一屁股坐上牛车,海蒂也坐了上来,海蓝在前面牵牛,我让点翠在前面带路去我的翠竹轩。
海蒂边走边看赞道:
“这里真漂亮,太精致了和皇宫似的。”
我笑道: “海蒂,假如我愿意和你交换你可愿意住在这里?”
海蒂一楞想了想摇头道:
“我舍不得我家老头。”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 “任园不过是女人的坟墓,这里的女人自相残杀的不亦乐乎。”
海蒂显然被我吓到了,瞪着美丽的蓝眼睛看我,我只好哈哈一笑:
“骗你的,你也信。”
海蒂松了口气这才笑出,我也暗暗叹了口气。海蒂比我幸福,平凡的生活未必就是不好,看她依旧单纯如水的蓝眼睛我就知道郝家的男人们将她保护的很好。小乡村的淳朴很容易就将她当作自己人照顾起来。要不以海蒂的姿色和独特恐怕早就死的连残渣都不剩了,还能这样鲜活的嫁人为妇生儿育女?
路过曲意楼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女人疯狂的笑声,不一会又开始哭。我就说这才正常嘛,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想不疯癫都成了高难度的问题。也只有我这种现代穿来的,刺激受了一火车的才能正常的生存下来。
不过海蒂显然是不能接受的,惊讶的问我怎么回事:
“林,里面怎么有人又哭又笑的?”
我只好推说道: “这里养了只会学人说话的鸟,听的什么声音多了也就学得什么叫,任园里女人最多,不是哭就是笑,它也就学得这两样。”
然后我还故意和真的似的对点翠说:
“回头告诉你们爷好好管教管教这鸟,实在不听话就拔了舌头,免得有一天它听了什么话来满院子嚷嚷。”
海蒂还是有些怀疑,不过也没有再问,我想现代穿来的都不是傻子,她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其实也是一种本事。
好在很快就到了翠竹轩,本来在翠竹轩里伺候的丫头婆子全都迎了出来,欢喜的为我张罗着。人群里一个小丫头我觉得面生的很问道:
“这是谁啊?”
翠回道: “姑娘,这个就是你上次救下的那个小丫头,名字叫做凝璇的。还不快来谢过姑娘。”
小丫头依言谢恩,我点头扶起她。仔细端详,小丫头张的倒也周正,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我拉着她的手问道: “伤可好利索了?”
凝璇感激的回道: “都好利索了,多亏了姑娘的好药和妈妈姐姐们的照顾,奴婢才能好的这样快。”
不知怎的,我对小丫头的遭遇分外同情,连带的对她也就多了一份关切。独自一人在这个吃人的园子里讨生活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小的孩子?
“以后就跟着我伺候吧!不过跟着我可要分外小心,可不要被爷的美色钩了魂儿去,以后就跟点翠好好学着。”
小丫头见我打趣红了脸,不过依旧很高兴,跪下就磕头: “谢谢姑娘恩典,以后奴婢一定好好伺候。”
我连忙拉起她:
“好了,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我眼晕,在我这里不兴这个。去吧,忙去吧!”
海蒂好奇的问我:
“这孩子怎么了?”
于是我将经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只隐去这事是在曲意楼发生的部分。
海蒂听后心有所感说道:
“我家老头说的没错,这里果然全是妖魔鬼怪。”
我听了一楞,随即哈哈大笑,这话说的精辟,再没有比这个词更适合这个园子的了。
又和海蒂聊了一会点翠上前问道:
“厨房的婆子打发个小丫头来问今天吃什么。”
我想了想道: “今天我亲自下橱。哦,对了,你把我上次让人打造的那套餐具找出来。”
“是”
点翠退下后我笑眯眯的问海蒂:
“海蒂,牛排你喜欢几分熟?你是喜欢生菜沙拉还是喜欢水果沙拉?我前不久做了点水牛奶酪,味道还不错,我想应该可以做一个牛肉披萨了,或者你更喜欢鸡肉披萨?再来个玉米浓汤?不过我只会做肯德基里的简单做法,如果你有其他主意可以来厨房给我帮忙。最后甜点我们再来个苹果布丁如何?”
海蒂张口结舌的看着我,摇着头道:
“上帝啊!太不可思议了,你简直就是个仙女。我已经吃了二十多年的糖炒米饭了,上帝啊!牛排!我还可以要炸鸡吗?”
我笑道:
“当然,我现在是啊拉丁神灯,不过你不能要太复杂的,因为我的烤箱只能烤普通的小麦面包和牛奶饼干。”
很难想像一个以牛肉作为主食的人,是怎样在一个不允许吃牛的国度里适应下来的。无疑海蒂也是一颗很能适应的种子,在这片土地上吸收自己不太适应的养料,并且还能生根发芽开花,长出郝海蓝这样可爱的人参果。
其实这些是我从郝家回来的时候就有的想法,我想有一天说不定会请海蒂来作客,所以我画了图样打造了十副银质刀叉和调羹。又尝试用带膛的炉子烤面包饼干,结果还不错,看来《神秘岛》的某些教程还是十分可取的。况且在没有电之前人们不也是用炉子来烤面包的?
但我毕竟只是个中国人,所知有限。不管怎样,这些要归功于我热中于美食,以及画腐朽为神奇的美食创造厨房艺术,还有喜欢看各种各样的杂书,看除电视剧以外的各种电视节目,和充足的上班时间浏览互联网。
想当年,我利用公家的资源打印的从网络上下载的各种各样的东西,足以装的下一只二十九寸彩色电视机的空纸箱子,并且还有往背投发展的潜力。如果不是我莫名其妙的穿来这里我想我一定能完成这一宏伟目标。
郝海蓝张口结舌的瞪着他娘用“杀人的工具”锯着一块三分熟的牛排大块垛颐。又低头看看自己盘子里这块七分熟的牛排迟疑的不敢下刀。
我听从了海蒂的建议也要了三分熟。海蒂是吃牛排的行家,在她面前我没有发言权。她看过牛肉后就根据我们每个人能接受的范围煎制了精美的牛排。棕褐色微焦的牛排上面渗透着诱人肉汁,味道闻起来相当的不错。用刀轻轻一划,里面的颜色也并不象我想像的一样是触目惊心血水直流的生肉,而是粉嫩嫩的如同婴儿肌肤一般的颜色,用叉子送入口中竟然软嫩甜香可口异常,咽下之后还口有余香。
我边吃边问海蒂:
“你们今天怎么有时间到任园来看我?别告诉我只是来给我送些土特产,来这里吃牛肉。”
海蒂一拍脑袋:
“瞧我这脑袋,光顾记吃了,你要不问我就忘记了。”
说完她放下刀叉,喝了口清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我看到郝海蓝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脸快扎到盘子里的牛排上了。
“林,其实我今天来是为海蓝求亲的,我这死心眼儿的儿子看上了一个人,并且朝思暮想茶饭不思,于是我这当娘的终于看不下去想来碰碰运气。”
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全让我赶上了?这两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我究竟是走什么桃花梅花梨花运?
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假装很吃惊说:
“哦?是吗?海蓝看上园子哪个姑娘了?只要是尚未婚配的,双方都乐意的我绝对会帮他玉成此事。”
海蒂嘿嘿一笑,此刻我觉得她笑的很阴险。奇怪了,为什么刚才我会觉得她很单纯?
“海蓝看上的不是别人,就是林你啊!”
我脑袋里哄的一声,就听门外斩钉截铁异口同声的两句:
“不行!”
“不行!” 我向外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任霄灼和唐韵。
海蒂也不急,不紧不慢的锯着手上牛肉,边吃边问:
“傲竹她可曾卖身与你们任何一人?”
二人脸上一黑: “不曾……”
“林她可曾与你们任何一方定有婚约?”
二人脸更黑:
“没有……”
唐韵不死心道:
“但是我已经向她提婚了……”
海蒂笑笑用叉子指了指他:
“提婚?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可曾答应?”
唐韵气的攥拳,咬牙道:
“没有……”
任霄灼阴险道: “傲竹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已经与我同床共枕了。”
海蒂给了他一个你很白痴你很猪的眼神:
“那又怎样?她又没有嫁给你。就算你们有了肌肤之亲没有拜堂成亲我儿子照样可以娶她!”
二人傻眼,显然对海蒂这种超前开放的理念表示吃惊。只有我最明白,国外开放的性观念可是这种八股的年代可以相提并论?海蒂所受教育和我相比又是另外一样,我都自愧不如更何况他们?果然比我们多吃几年咸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海蒂见二人无语说道:
“既然你二人都有意于林,那么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她的青睐。所以我们就按照这里的风俗来……”
说到这里海蒂故意卖了个关子,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什么风俗?”
海蒂嘿嘿一笑:
“当然是夜浴选夫了。”
天啊!让个雷劈死我算了!我彻底无语了。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同意海蒂这个看起来很荒谬的想法,在我看来这纯属就是吃饱撑的没事干的人想出来的无聊玩意儿,偏偏还被流传了几百年。男女剥的光溜溜泡在一条河里互相看来看去,想想都觉得不舒服。
我的反对被无情的驳回了,因为其他人都同意,连任霄灼都没意见。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喜欢我,否则为什么还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且还想将我送给唐韵?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滑稽的事情吗?
无力的摊坐在椅子上看他们讨论细节,我俨然就是个局外人,任何人都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其实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如果我没在半柱香的时间内相中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么在接下来的半柱香的时间里他们谁最先抱住我就算赢。原则上和比武招亲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在擂台上,一个是在澡堂子里。
如此儿戏的决定竟然没有人反对,这些人究竟做何居心?如此一来我也不怕把事情弄的更乱,一拍桌子怒道:
“既然你们都商议好了,我也提一个唯一的要求,否则死了我也不会嫁给你们任何一个。”
几人不解商议过后问道:
“你有什么要求?”
我冷笑一声: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墨影也参加。”
事情一旦被定下来,执行起来就变的很简单。时间就选在了当天晚上,地点也定在断谷里瀑布旁的一个清澈的水潭里。今晚正逢月圆,玉盘似的照的潭里里的水银光闪闪,如一池金银流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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