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花轿的那一刻起,侍凤的心就在颤抖。拜堂时,她恍如梦中,任由女佣扶着听从着她们的指挥,要她站她就站,要她跪她就跪,要她磕头她就磕头,要她走她就走,而她的灵魂却早已出窍,升腾上了天空,仿佛与天上的仙女们一起游览着仙境奇观。
到洞房里坐定,女佣们退了出去,剩下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上,心里却象装着一只小兔子在扑腾扑腾的跳着。
今天,她收获到了爱情,同时也将告别少女的生活要为人妇为人母了。少女的生活再开心,总抵不住做嫁娘的诱惑。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女不对自己的婚姻做过各种各样的勾勒与描绘,有过各种各样的遐想与憧憬?现在,久日的期待都呈现在眼前,而且一切美好的希望都将会要变成现实,她的心房里,充满着无边的喜悦与兴奋。
洞房里静悄悄的,侍凤却一动也不动的坐着,她不敢动,好象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生怕动一下就会引起他们的议论和满堂大笑。她甚至不知道从现在起将如何面对崭新的生活。
这样呆呆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房门响了一下
“谁?”
侍凤惊问道,声音短促而透着惊慌。
“少奶奶,我们给您送午饭来了。”
佣人进来,把饭菜摆在桌上。侍凤掀下头帕,常常吁了一口气,释放者紧张的情绪。两个女佣望着侍凤的神情,扑哧一声笑了。
侍凤吃不下饭,只夹了几口菜,喝了几口汤,佣人们收拾碗筷走了。她没有将喜帕再盖回到头上,开始打量起新房来。一间偌大的房子里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家具和嫁妆。嫁妆自不消说,都是自家大发过来的。但是围罩在红绫罗蚊帐上的帐围,连画带绣就花了她几天几晚的功夫。她按照周乎中的画意在大红帷帐上绣上了一朵又一朵金黄色的油菜花,一位少女正站在花丛中微笑。在旁边,她绣上一支绿柳,柳梢上停着一只振翅欲飞的翠鸟。她盯着帷帐看了许久,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新房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块玻璃装就的匾,上面写着
“螽斯衍庆”(zhng一声)
“乎中贤孙成婚大典老夫不自胜书以致贺周寿山”
这样一溜寸楷,还盖着老进士的鲜红大印。侍凤知道螽斯是一种生殖能力极繁的象龟一样的小动物,周寿山也希望孙子孙媳能象螽斯一样快生多生孩子,她想起周乎中说的“撇开肚皮来生”的话,脸不觉就红了。
靠窗的书桌上一个信封引起了侍凤的注意,她起来一看,信封上没写寄信人的地址,信口也被撕开。
她抽出信笺,信是写在一张大红纸上,她将红纸展开来,原来是郭强胜写的一封贺信:
乎中兄:访你的口气填自度曲一首,聊作新婚闹洞房之一笑耳:
红被红帐红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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