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江湖上流传着两句话,黄生神算动天下,缥缈剑出定乾坤。文有黄生,武有缥缈,缥缈为城,城主姬元夕剑术卓绝,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剑,相传其九位弟子也都极其不俗,尤其第九位弟子天赋异禀,似有青出于蓝的迹象。而黄生仅此一人,便能与缥缈城并称,由此可见一般。
行了几日路,张武等人已至黔城。黔城北城门是主门,临近北门,只见城边门外站着一人等候,众人临至,等候之人说道:“大人请留步,我家主人知大人一路舟车劳顿,特意在城中郡守府附近备好酒菜,好犒劳大人。”
张武问道:“你家主人是谁?”等候之人答道:“小人来时我家主人说过,若大人问起,便说‘久闻将军之名,特备好酒以待。’,其余的便不曾说了。”张武点了点头,拱手道:“那就劳烦引路了。”
不料众人刚入城门,张武便怒气顿生,只见有人在给流民发粮。这本是好事,可发粮之人,所带粮食极少,并扬言粮食不多,先来先得,以至于众多流民为了争夺粮食,大打出手,可见其用心不正。
发粮之人见张武到来,便趁乱溜走了。张武让部下前去维护治安,众多流民见官兵前来,纷纷祈求发粮以活命。张武高声道:“我乃本郡新任郡守张武,各位放心,在下当尽己所能,定让诸位能够填饱肚子。”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人喊道:“城西处也有人在发粮,大伙快去啊!”抢粮的众人听闻此话,一哄而散,直奔西门而去。张武眉头微皱,转头对韩提说道:“今日倒要看看,是何人在城中行此事!”韩提沉着脸说道:“表面发粮,实则制造混乱,用心实为险恶。”
这时城外迎接之人说道:“大人,我家主人已备好了酒菜,就等待各位大人去享用了,些许流民之事,待大人酒菜过后再去处理也不迟啊...”张武冷笑两声:“可不是嘛,像你家主人这般尊贵的人,当然不会在乎这些流民乞丐的死活了。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他的饭太金贵,张某享用不起!”说罢冷哼一声,接着一挥手道:“走!”众人便骑马直奔西城门而去。
待张武等人行至西门时,发现情况与北城门的完全不同。一个店中向外发放粮食,有人看守维护秩序,一切井然有序。张武心中疑惑,下马上前向管事的人问道:“先生在此发放粮食,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管事者恭敬回道:“在下奉主人之命,向百姓发放粮食。”张武又问道:“鄙人张武,乃本郡新任郡守,不知尊上是谁?”管事者听闻,再次躬身:“原来大人便是张武,小人已等候多时,家主命小人在此发粮,若是大人到来,便以大人名义下发粮食。并嘱咐待张大人来时,告知大人,在城中郡守府附近,已备好酒菜,为大人接风。”
张武听闻此话,心中更是奇怪,为何行此好事却以我的姓名?转念想到北城门外相邀之人,问道:“你家大人可是安排了人在城北接我?”管事答道:“小人只是按吩咐行事,其他一概不知,望大人海涵。”张武见问不出什么,便带众人直奔郡守府。
当张武到了郡守府前时,看到先前在城门外迎接之人早已候在门前。此人看到张武后,上前道:“张大人,我家主人问大人对于城西发放粮食是否满意,如若可以,想请大人小酌两杯。”
张武点了点头,此时一旁的韩提说道:“大人,莫要忘了来时路上的夜袭,此人身份不明,小心中了敌人的圈套。”等候之人笑了笑,说道:“我家主人早已料到大人可能有此疑惑,故而请大人的地方就在那边。”说着,指了指一遍不远处,一个露天小酒馆,只见在一个角落里,一人看到张武向这边望来,起身拱手。张武点头示意,随后对韩提说道:“安排众人入府,我去去就来。”随后向酒馆走去。
行至酒馆后,桌边之人拱手道:“在此偏陋之地为将军接风,实有怠慢,但想来将军忧国忧民,若是载歌载舞的宴席,只怕请不来将军了,黄某亦不会如此自讨没趣,将军请坐。”张武瞧着此人中年岁数,一身灰色长衫,整个人站在那自有着一股琢磨不透的气质,似书生打扮,却像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可眼中又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漠然之色。当即坐下道:“多谢款待,敢问先生尊名?”宴请之人答道:“在下姓黄,单字一个生字。”
张武恍然,起身行礼道:“先生之名,张某如雷贯耳。”黄生笑着起身回道:“江湖之中虚名罢了,不值一提,倒是将军一生为国操劳,才值得敬佩。”
张武此刻虽心有激雷,但却面如平湖,稍作思量后问道:“那不知先生先前发粮举动,是为何意?”黄生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拱手说道:“将军莫怪,让将军反复奔波,若心有不满,那请看在黄某发粮救济百姓的份上,稍熄怒火。”
黄生顿了顿,缓缓说道:“黄某命人于北城外迎接将军,并告知将军有美酒佳肴等候,又命人于城内发放粮食。粮食不多,也无制度,先到先得,此举对于那些饥饿之人,会让他们为了争夺而大打出手。此时将军恰好入城,为了就是让将军看到此情景,认为有人以发粮救济之名义,来挑起事端。并同时,让人在城西发放粮食,传于将军之耳。而此时将军会面临两个选择,是一路舟车劳顿,去歇息享受美食美酒,还是顾及百姓安危,在劳累之下,仍去城西一查究竟。”
张武面有不快之色,打断黄生道:“先生莫不是在考验我?”黄生笑了笑道:“在下岂敢考验将军,只是素来听闻将军之名,未见其人,想看看将军为人。我命人于城西发放粮食,井然有序,若将军直奔城西,则以将军之名发放粮食。将军忧国忧民,当称得上于城北安抚百姓,后又在城西发粮救民,百姓定会无不对这新任郡守加以称赞!若将军跟随在下派的人先来赴宴,那么将军想来也不会探查此间小小酒馆,你我二人便不会相见。并且明日街上,便是另一套说辞了,将军于城北用少许粮食假意救民,赚取功名,却让灾民打的头破血流,城中商富于心不忍,在城西发放粮食安抚百姓,将军届时将会遭到百姓唾弃。”
张武听后,冷哼两声道:“先生好算计!”黄生再次低首道:“将军莫怪,世间万般算计皆离不开操纵,此间事情,将军在明我在暗,占了将军便宜罢了,否则以将军之能,此等小伎俩,岂能满过将军眼睛。何况此次黄某前来并无恶意,将军心系百姓,心胸宽厚,为人不拘小节,想来也不会在此间小事责怪在下。”
张武虽心有不满,但听闻此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当下说道:“先生此次前来,不会是为了见证张某为人,来与我聊天的吧。”黄生笑了笑道:“当然不是。黄某此次前来,正是想入住张府,多有叨扰之处,望将军海涵。”张武眯起眼睛,微微仰头道:“本官与阁下素未谋面,难道凭你一席言语,便要入住我张府?况且,阁下入住张府,于我又有何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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