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队伍集合完毕,老大做了简单的战前动员后,令那大胡子将队伍带走。听着嘹亮的歌声,望着远去的队伍老大没有去工地,而是转身朝西山坡一个旧房框走去。
旧房框,虽然原来的院落痕迹依稀可见,但早已是断壁残垣。昔日的院落已长满了茵茵青草。青草地的外沿有两棵遮天避日的大梨树,在遥相呼应。树阴下一个旧碾盘被篙草淹没。该说,这是个十分僻静的地方。站在此处向下望去,堡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由于旧房框处在一小砬子上,故在堡子里很难知道这里庐山的真面目。
此地常常成为连里或排里开小会、以及私人谈话的最佳去处。
去旧房框,是因李文书在那等老大。准确说是老大约的李文书,有事与她相商。此事乃战士们吃饭的头等大事。眼下以每顿饭两个小窝头一碗稀汤,是难以支撑如此繁重的劳动的。不消说男战士,即便是女战士早晨吃过,未到十点钟就早已饥肠辘辘了。
时逢工间休息,战士们饿得几乎要趴倒不起。足有一米八个头,且大身坯子的那大胡子,一次他一口气吃进八个窝头,拍拍肚皮说,“操,才吃半饱。”
再有这段时间不知咋啦,窝头里的苞米面见少,掺了一些麦麸子。吃了这混合面的窝头,战士们个个拉不下屎,憋得直蹦高。为此老大曾找过食堂,食堂管理员告诉他这是营里安排的。营里说,
“不忘阶级本色,要忆苦思甜嘛!告诉战士们在那万恶的旧社会连这个都没的吃,勒紧腰带渡难关……”
屁话!听管理员一说,差点没把老大气仰壳。“你罗营长未必知道旧社会是咋回事。旧社会饿死那么多人吗!”老大在心里愤然着。话好说,可眼下面临的问题该怎么办?找连队一如对牛弹琴,因为整个水库均一个定量标准。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老大忽然想起李文书,因为李文书是主管发饭票的,或许她有良策?
说句心里话,老大实是不愿意到这极富扇情的地方来;但李文书亲点了此地,老大也只好就范,求人吗!在老大未到之前,李文书早已端坐在碾盘边上,手里不停摆弄着身边的蒿草。
老大走近李文书,不觉心头一动,因为较之昔日,眼下的她越发青春夺目;草绿色女军装,束着她那细细的腰肢;平日的短发被勉强扎起两个小抓鬏;两个小抓鬏活象两把小刷子,十分可爱地支棱在脑后。为了使扎不上的短发不再翘起,两鬓和耳后分别别着纵横交错的小发卡。耳后和脖颈处,裸出她那昔日难得一见白而又嫩的皮肤,犹是动人心魄。唉哟!真想上去亲一口那勾人的光滑肌肤!可这个邪念在老大心里,只是一闪而过。
看罢眼前的这一切,禁不住老大在为自己暗暗叫苦,因为老大料定今天的约会,李文书一定是领会错了,抑或想到别的地方去啦!
天实在是太热。太阳一如被烧熔了似的,灸烤着人们。
一件玫瑰红色挎篮背心,上面印着6号,号码是用白色的圆点圈成,穿上特精神,尤其是老大那胸大肌和虎头肌,雄性啊!背心是司炮员王义送给老大的。老大手里掐着草帽,一边将草帽在胸前呼哒,一边凑到李文书跟前。可李文书明知老大已经到了,却坐着不动。见状老大心下清楚,她是在耍娇,跟自己玩小孩子的“咯事”。于是老大就夸张地咳嗽一下,这时李文书扭过头用眼皮撩老大一下,依旧不响。老大只好再走近一步,故意逗趣地说,
“鄙人,已到!”
此刻李文书是早已绷不住了,扑哧一下笑了。笑罢她捂着嘴说,
“装啥假正经!我没看见!”
停了一会,李文书又翻了老大一眼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