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惊艳靓丽,光彩照人,言谈举止间保持着纯真、朴实的性格。一小会儿的工夫,博士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小玉,博士想:“哦,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的冲动吧。”博士和小玉下了车,小玉问起博士的住处,博士家住二十二号楼,小玉家住二十四号楼,两家都是新搬的房子,窗户几乎是正对着。小玉大方地请博士去自己家里做客:“有时间去我们家玩吧。”她的邀请真诚得象小女孩那样简单。小玉把自家的门牌号码告诉了博士。“好,我记下了。”博士答应着,他的心里想的比这更多。
那天晚上博士失眠了,半夜里他爬起来,点上台灯,写了平生唯一的一封情书。“小玉,很抱歉没有想起你的名字。但我可以肯定今天相逢之后,永生不会再忘记你的名字了。我承认是你的美丽另我心动,我喜欢你!如果可能,请满足我的心愿,与我永远在一起。”
天亮的时候,博士把情书用信封装好,投进了小玉家楼下的信箱,他是胆小谨慎的人,原本应该当面送给小玉的情书,却放进了她家的信箱。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耐着性子盼望小玉的回信,时间一个月一个月过去。转眼过了一年,博士什么都没等来。他的心已经死了,然而突然有一天他收到了小玉的回信。
“班长,真遗憾,今天才收到你的信,我们家信箱的钥匙丢了,所以楼下的信箱一直没用。很感谢你能喜欢我。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他也在你那个学校读书,和你一样是博士。我们认识了半年,他是我舅舅的学生。我和他应该快结婚了,和他在一起不知道能不能有我想要的幸福。班长,你祝福我吧。”博士苦笑了一下,把小玉的信锁进了柜子。他没有回信,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但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要分先后,更何况是爱情。
就那样又过了两个月,到了秋天。星期五回家的路上,博士远远地看见了小玉,两个人走了个对头。小玉也看见了他,不由自主地站在路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慢慢走近的博士。博士抬起头,看了看小玉,小玉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里是一些说不清楚的期待,博士想:“应该停下来,小玉可能有话要说。”他向小玉笑了笑,却没有停下脚步,他改变了主意:“人生有很多机会,并不是每个机会都需要把握。”
星期天的夜里,博士被窗外的雨声惊醒,秋天的雨真多,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去关自家阳台的窗户。窗户关好了,回屋前,他忍不住扭回头向对面的楼上多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风雨里有一盏灯还亮着。博士想了想,那亮灯的窗户应该是小玉家的卫生间。博士趴在玻璃上,仔细看了看亮灯的窗户,“天。”里边的情景把他吓呆了,一件很大的东西挂在水管上,博士确认那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
灵魂出窍,博士死盯着那个人看了半天,一动不动,世界上好象只有他们两个,一个人活着,对面那个人已经死了。博士终于叫醒了父亲。半小时后,小玉已经结婚的哥哥跑回来打开了他们家的房门。小玉的母亲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小玉躺在卧室的床上,一个年轻的男人挂在卫生间的下水管道上。他们都死了。
后来的好多天里,精神恍惚的博士生活在人与鬼魂的两重世界中,他受了太大的刺激。白天博士象正常人一样在图书馆、实验室里忙他的课题,夜里却常常哭着从睡梦中惊醒。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经受不住考验的人,可这次不同,与他面对的不是考验,却是生死别离。生活里有很多机会,并不是每一个机会都需要把握,但生命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博士想着往事,叹了口气,他的面色很难看。在北京生活了两年,博士也曾发觉“北漂”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这样那样的磨难。人如果不受点刺激就不会想着开辟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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