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玉良两口子收拾好了,正准备去地里干活,马少军从大门外进家里来了。玉良知道马少军肯定是来说换地的事,愁得眉毛都耷拉了下来;赶紧给这马王爷搬凳子让他坐,又道:“我去代销点赊包烟。”
“装着呢,装着呢。”马少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玉门”牌香烟,对着玉良晃了晃。
“咦,好烟呢!咱村代销点都没这烟。”
“啥好烟呢,都不带过滤嘴。随便抽抽的。”
玉良陪他坐着,干搓手,不知道说啥好。
马少军点着了烟,用力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堆青烟,把自己的头都罩住了,这才张了口:“换地的事儿,你们两口子商量了没?”
听见马少军问话,玉良吭哧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躲在里屋的秀玲听不过去了,一撩门帘闪出来,淡淡地说道:“商量了,不换。”
马少军似乎早料到秀玲会是这话,笑着问:“为啥?你说出个子丑寅卯。”
“拿贫地换你那好地,俺良心上不安生。”
马少军摇摇头:“我说弟妹,咱这是一家愿打,一家愿挨的事。是我来找你家说的,你有啥不安生?”
“反正就是不安生。俺怕让村里人戳俺脊梁骨。”
马少军先是冲秀玲摇摇头,又冲玉良摇摇头,把嘴咧到了耳朵边:“玉良,看出来没有?你这媳妇可不是见便宜就占呀!真是女人窝里的蚂蚱,会蹦达呀!”
秀玲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的笑:“便宜里面有大亏。黄鼠狼给鸡拜年,有真心的吗?”
这话说得太直,马少军像被电了一下似得,一下子尴住了。他干笑了两声,又干坐了几分钟;见话已经说不下去,只好讪讪地起身走了。
这天,两口子出门上地里干活,发现野地里有好几个外地人,在马少军的带领下,东跑跑,西看看;手里拿着白色的长杆子,到处乱插、乱瞄。这事都连续有几天了,只是这一天在玉良、秀玲两口子眼里看着,格外觉得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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