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马少军又窜到玉良家来找秀玲。都成习惯了,浑不觉玉良在家休息呢。玉良躲在屋里不见他;秀玲扔了一个小板凳到院里,让他坐,明显是表示不待见他。他还真坐了,而且坐下还就不走了,冲着屋里的玉良两口子东拉西扯,净说些闲话。玉良不接他话;秀玲也有一搭没一搭地,他也不觉得寒碜。
马少军正自顾自地说着,村支书吴良臣进了院,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村干部。吴良臣道:“找了你半天了,你在这儿呢!”
马少军问:“干啥?”
吴良臣道:“干啥?村里办成了这么大的事,这可是头一遭啊!发展经济嘞,你这是咱村的头一个企业。这得好好庆贺庆贺,宣传宣传。我把村委会班子都带来了,给你开个会,商量商量下面咋弄。”
马少军不冷不热地说:“该咋弄就咋弄。”
秀玲在屋里听见村支书来了,赶紧出来打招呼;打完招呼,又回屋里,拉玉良从床上起来去见支书。玉良就是不起来。秀玲没办法,赶紧四处找凳子往院里搬。搬了几个,实在没有了,那村干部们都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一会儿就走。”
吴良臣接过凳子,问秀玲:“玉良呢?不是回来了么?”
秀玲笑笑,不搭话,转身到灶火间生火,给领导们烧水。
马少军替秀玲回答道:“在屋里呢。装死呢。”
干部们说一会儿就走,其实都不走,没凳子坐的,就蹲地上;也有的看见了砖头,跑去搬过来坐,围着马少军坐了一圈。
吴良臣道:“老弟呀,有啥事,就给你支书哥说。村委会班子都在这儿呢。锣鼓家什咱村里都现成的。你看还有啥?”
马少军道:“没啥。”
吴良臣道:“没啥的话,我可就给乡里汇报了。县里边,你哥他们,你也不请他们回来?我看电视里面,人家都搞开业仪式呢,还要剪彩呢。红布你弄了没有?”
马少军道:“啥都没弄。”
吴良臣转头对村会计说:“那你去买两丈红布吧,记咱村委会的账上。”又对少军说:“还需要啥?只要咱村委会力所能及的,你尽管说;咱村委会给你包了。”
马少军闻听此言,高兴起来,道:“这可以呀!这好啊!这咱得好好庆贺一下。”冲着门口大喊:“日你娘个玉良!都开会商量煤窑庆贺的事儿呢,你这办公室主任是咋当呢?”
过了半响,玉良果然从屋里出来了,蹲在屋门口看着一院子的干部。
吴良臣听玉良是办公室主任,赶紧问马少军:“你还需要人吗?红叶也闲着呢。”
马少军问:“红叶是谁?”
旁边会计道:“吴支书家老三闺女呀,高中马上就毕业了。”
马少军道:“哦,上学呢。我说咋不熟呢!多大了?有婆家没?”
一群人都不吭声。
吴良臣赶紧打破尴尬说:“那咱这煤窑叫啥名?”
马少军叫道:“赵主任!赵主任!……”
一院子人愣在哪儿,不吭声,心里奇道:这是叫谁呢?咱村委会里没有姓赵的主任哩。
就听马少军又叫道:“赵玉良!我日你娘!叫你都不应,你这主任咋当呢?快说,咱这煤窑起个啥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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