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天天围着秀玲“嘻嘻哈哈”逗秀玲开心,却不知道秀玲每天都想些啥。其实,这些女人们到底在想些啥,秀玲也并不知道,只以为她们是闲着没事干,专门来讨好自己的。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个女人揭开了这个谜底——
拉煤车到了窑上,通常是玉良安排男人们抡锹装煤。那个女人平平淡淡地给秀玲说:“不就是扔几锹煤吗?俺们都闲着,装一车也不多要一分钱。”
秀玲只当是玩笑,也开玩笑道:“不怕你男人嫌弃你把白奶变成黑奶了?”
那女人道:“那算啥?回家洗洗,照样一身白。”
秀玲自丁建新来后,加上女人们的奉承,心情大好,随口就说:“不嫌脏,就装吧。”
谁知秀玲话音一落地,那群女人们就像炸了群的麻雀,笑着,叫着,疯跑着回家……扛回来铁锹,就去装煤。
秀玲暗暗吃惊:好一群女人们,都是深藏不露啊!
一群女人们干得又卖力又开心,几天干下来,一点都不比男人差。秀玲就把装煤上车的活从男人那里分出来,专门让女人们干。人太多了,煤车不够她们装,秀玲就把这些女人们分成两班:一班干着,另一班歇着;谁也不许多干,也不让谁少干,以示公平。
马少军从乡政府打牌回来,站在窑口,看到这阵势,大笑,骂道:“日他娘!看看咱这煤窑!窑下边都是黑**男人,窑上边都是黑肚子女人,这以后日出来的孩子还不都是黑煤核?真是黑沟村呀,一点都不假!”
马少军骂着,男人们、女人们都干着:管它将来生下的孩子是黑还是白,这没钱的日子是没法过的;要想有钱花,就得上煤窑,就得求马少军给活干。男人们见他都卑躬屈膝地笑,女人们见他就搔首弄姿引他注意,求他恩典。
村民们、窑民们在马少军的喝骂声中,痛并快乐着。日子像水,慢慢流淌,生活渐渐有了起色:饭碗里的油水越来越多,住窑洞的人家也越来越少……
马少军家的两层半的楼房也在慢慢多起来的瓦房和平房中间高傲地挺立了起来。所谓两层半,就是楼房的第三层只盖了一间房,是一、二层的三分之一大小。吴二蛋说,马少军家盖了“炮楼”,村民们都说“像”!确实,马少军又加高了自家院墙,把木头院门换成了铁门。有人又说这不是“炮楼”,这是“监狱”。但是大家却都很想去“监狱”里住,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住进去,就拼命地给马少军卖力。干不动活的人知道自己永远都住不进“监狱”,心里不忿地说,马少军修“炮楼”,盖“监狱”,这是提防谁呢?马少军骂道:“日你娘!就是提防你呢!老子怕你害老子!”
初夏的一场大雨过后,黑沟村小学的教室终于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那屋上的瓦顶也破了洞,土坯墙已被雨水浸泡过,岌岌可危,用几根柱子支着。
吴儒生去找吴良臣,问能不能让马少军捐资助学。吴良臣被马少军撅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摇摇头说:“怕不好说。”吴儒生有些来气:“你看看他家那‘炮楼’,能盖多少间教室?他不是黑沟村人了?他家娃不上学了?”说得吴良臣无奈,只好来找马少军,心想: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让这偷奸耍滑的家伙出点血,不然,我这老脸都没处放。
吴良臣来到煤窑上,看窑场上清一色的妇女在嬉闹,对马少军道:“几天没见,老弟玩大了!这小媳妇们都追到你屁股后头解裤腰带了!”
马少军说:“哪有你支书哥玩得大?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归你管。”
吴良臣说:“村里的小媳妇们看见你就想解裤腰带呢,你得为小媳妇们的娃办点事啊!”
马少军说:“能给我解裤腰带的小媳妇们都没生娃。”
吴良臣说:“你别糊弄我!你会只和秀玲一个?恐怕有的都给你生了娃了吧?”
马少军说:“那是你支书哥办的事,不是我。我能不知道你上过几家小媳妇的床?”
吴良臣笑道:“哈哈。就是上十个也比不上你一个呀。一枝鲜花能比多少豆腐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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